财讯：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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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的“杭州女子失踪事件”，为了寻找物证，警察花费了巨大的人力和时间，在小区的粪池中发现了人体组织。 对大部分失踪事件来说，找到受害者的身体组织作为物证明确生死特别重要，否则一般会成为悬念。

这让人联想到美国籍中国人、刑事鉴证专家李昌钰破门的“空姐姐失踪事件”。 在这个事件中，受害空姐姐的丈夫理查德是前中情局的员工，也有反侦察经验。 怀疑是重大犯罪，但缺乏说明杀人事件发生的证据。 李昌钰接手，从除雪车司机提供的碎木机线索中剥茧，终于在湖里找到理查德杀了妻子的铁证: 2660根头发，69块小人骨碎片，被裁剪的人头骨，1小节指甲…

目前，随着dna基因、大数据库和人工智能的迅速发展，事件的解决有多种途径。 但是，在1986年，科技水平还不发达，李昌钰是如何一步步找到真相，解决这件事的呢？

最近，本刊记者采访了李昌钰，听取了当年破门而入的“失踪空姐姐事件”的最详细内容。

以下是李昌钰的口述

1975年在美国纽约大学获得生物化学博士学位。 我的博士导师奥乔瓦博士是诺奖获得者，但在职业选择方面，我并没有随着他的步伐成为生物化学家，而是戏剧性地选择了当时不太被重视的鉴识科学这一行。

1975年，美国纽黑文大学( university new haven )聘请我担任鉴证科学助理教授4年后，他被康涅狄格州警察法庭科学实验室主任兼首席鉴证专家。 最初，我们虽然与杀人事件无关，但制造了很多有趣的事件。 现在我理解了这些事件对社会安全和人民的生命非常重要。

例如，在美国万圣节，许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和社会不满分子把针、刀甚至毒药放在糖果里，孩子磕糖回家吃后，进入医院或受重伤。 因此，我们实验室的员工专门设计了糖果安全检查流程。 这表面上虽然是小事，但与社会安全和人民健康有很大关系。

图|摄影网

我们也检查了历史文物，向匹兹堡博物馆捐赠了台灯，捐赠者竟然说是二战期间来自集中营的“人皮灯”。 博物馆一收到就联系，真是人皮，而且是三种不同血型的人皮，二战中鉴定了德国人用犹太皮做的。 所以，我们的工作也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犹太人被纳粹屠杀的历史。

在我多年的事件经验中，“空姐姐失踪事件”是我负责的有名例子之一，现在世界各国将其用作经典事件解决的实例教育，该事件使用了16种不同的鉴证科学专家解决了事件。 解决事件不像电影，需要依靠团队，重要的是团结团队。 每个选手都很专业，对专业方向有一点贡献。 我们必须考虑如何把所有的检查结果相加才能得出一个结论。

失踪空姐姐的名字在海伦是丹麦人，失踪前担任泛美航空空企业空的姐姐。 她丈夫理查德曾经是中情局的affiliate (所属人员)，事发时是飞行员。 他当时在学校的智商测试成绩非常高，是个很聪明的身体。 海伦是他的第三任太太，理查德和外籍太太结婚，她们在美国没有亲属，不见了也不见了。 理查德结婚后继续出轨，对海伦采取暴力行为。 海伦雇了离婚律师，决心和理查德离婚。

海伦、丈夫和孩子

这起失踪事件发生在1986年11月感恩节前一周。 这天早上，男主人理查德对他们家的保姆说，她马上要孩子穿衣服。 他送孩子们去理查德妹妹家。 海伦在那里和孩子们汇合，但保姆在那里没有见到海伦。 理查德告诉妹妹下午4点来接保姆和孩子们，但他当天也没来，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来接孩子和保姆。 海伦的好朋友安娜每天都和她打电话，但只有这一天没有和海伦联系，所以我问了理查德·海伦在哪里。 理查德说夫人有事出去了。

几天后，保姆不小心看到卧室的地毯上有血迹，她想抽一下空洗了一下，几天后床被搬走了，沙发、地毯也不见了。 她不祥的预感更强烈，匆忙辞职，但向海伦的朋友们传达了自己的怀疑。

接下来的一周，保姆和好朋友安娜都没见过海伦。 感恩节对美国人很重要，对孩子非常负责的海伦还没有出现。 感恩节过后，海伦按计划飞行远程航班时，企业打电话问我。 理查德说她早就上班了，开车去了。 企业也在停车场找到了她的车，但空没有人。

海伦的好朋友安娜又打电话问理查德。 他回答说海伦可能回到丹麦看到了母亲。 安娜飞往德国时给丹麦打了电话，海伦的妈妈说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综合以上各因素，海伦的朋友们怀疑海伦被杀了，报警。

警察问理查德时，理查德非常平静，相反地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下落的？ 她可能和年轻人跑了”他这么说的理由是因为自己比夫人大十多岁。 警察局问他可否发现谎言，他也同意了。 最初的谎言发现是海伦的朋友和母亲向检察官投诉，理查德在警察局当志愿者警察，警察有可能避难。 于是检察官命令州警察再次向理查德发现谎言，结果他多次发现谎言。

一个测试者后来说:“他是我见过的对测试反应度最低的受试者。” 根据美国司法界的通行方法，发现尸体是说明杀人事件发生的必要证据。 海伦失踪这么久，大家都怀疑理查德，一个是找不到尸体，另一个是理查德也没破产，所以这个事件成了无头案，一直放在那里，海伦也成了失踪人口。 后来海伦以为和年轻人私奔了，以为她的朋友们什么都没发生，看了很多监狱检查电视。

海伦的朋友们不满意当地警察的态度和能力，找到了康涅狄格州检查官和警政厅重案组。 检察院来找我，问这个案子能不能转发给我们，他们真的没有办法——现在有一个大数据库，人工智能可能很容易解决案件，但那时没有这些，我们人工怎么办案

人不会以空消失。 如果被杀，只有几个地方可能藏尸体。 埋在地上，扔在水里，火葬，还是把尸体分开放在冰箱里。 所以我们的第一步是把警察听到的所有证人的证词带来，找到keyword (关键词)。

有个证人是除雪车司机。 他在暴风雪之夜的凌晨4点，看到身体拉了一张大型锯床，他说他听起来很好。 “这么大的暴风雪，你是怎么拖这么大的锯机的？ 赶紧回家吧”它的身体意外地向他竖起了中指。 扫雪车司机很生气，所以我记得这个奇怪的人。

我在想感恩节晚上谁拖着大碎木机在做什么。 所以我问除雪车司机是否记得碎木机的样子。 他给我们看了画。 于是派遣刑警进行调查，整个康州只租了4家店，但最近没有人租。 结果，我找到了纽约市的碎木机店，发现有人租了。 其中之一就是理查德。 我们问上司，上司说普通人借机器，回来的时候又脏又臭，但理查德回来的时候，碎木机很漂亮。

我们派刑警去理查德提问。 他家有18亩森林，说是借锯机来锯木头的。 怪不得他喜欢打扫一辈子。 没有下一个证据，我们也拿不到他，去他家搜索什么也找不到。 因为整个家具变了一套。

为了整理线索，我们需要进行现场重建，看看他卧室的床是什么样的。 我们会在家里的专辑里重建，但很少有人在自己的卧室里拍照。 我通常在客厅和院子里和狗和孩子一起拍照。 没办法，我们不得不帮助海伦的好朋友安娜。 我们最初派遣了警察，但被骂回来了。 安娜说有圣诞派对，不要打扰她。 然后我们又派了年轻英俊的警察去敲门，她马上说:“好的，请等十分钟。” 看，事件中的各种细节也很有趣。

安娜一到警察局就说“李博士，你是我的偶像”。 我问她能不能帮忙，她爽快地答应了。 几个小时后，工作结束了，安娜说她对重建我们的现场感兴趣。 这个专家也知道了。 她又提供了新的线索:理查德既没有洗衣服也没有床单。 据调查，理查德的地下室挂着很多床单，接受检查后，出乎意料，这些物品有血迹的化学反应，血型也和海伦的血型一致。

理查德的嫌疑越来越高，但没有找到海伦的尸体，无法解决事件。 根据我们知道的一些线索再次思考和推论:如果理查德用碎木机碾碎尸体，他会选择在哪里丢弃尸体？ 我想起了线索。 除雪司机那天在通往约鲁拉湖的岔路口遇到了理查德。

检索的故事很长，所以为了目的买了猪，将其用碎木机粉碎扔在地上，进行了抛物距离测量实验。 然后我决定去湖里打捞。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些骨头，但检查发现那是鹿骨而不是一个人的骨头。 警察说找到电锯了，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我那时想，“把电锯带回去吧！ ”。

我们拆开电锯进行检查，发现电锯的号码磨损了。 于是用化学方法进行显性，几秒钟后发现了那个号码。 几十年过去了，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号码是e591616。 我们马上给电锯企业打电话，问这个电锯卖给谁了吗？ 电锯企业告诉纽约分配中心分配中心分配中心又送到了康州的锯机店。

调查这条线索的警员报告说锯木店老板生病在医院得了心脏病，“总之不要做手术！ 这个e591616卖给谁了？ ”。 老板回答说不知道。 我问他有没有收据，他说他在床底下鞋盒里。

之后，我们在上司家的鞋盒里找到收据，核对一下，殊不知买主是理查德。 我们打开电锯，发现里面有裂开的骨头、肉和皮肤，我们委托研究骨头、纤维的专家鉴定。 最后，在湖面雪中发现了2660根头发、69块小人骨碎片、被裁剪的人的头骨、1小节的指甲等。

很多人认为我有远见，敏锐地意识到电锯是杀人事件的重要证据，其实我有两种想法。 一个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被抛弃了？ 即使不是杀人事件的证据，我们实验室正好没有这个也可以用。

这是美国第一具尸体，用dna破案的案件。 这个事件很经典，后来变成了纪录片、电视剧和电影。 其中之一是把人放在碎木机里关掉尸体。

有人说能否解决这件事与办事员的主观努力有关。 我的心情是，一定要以身作则，自己去案发现场。 又冷又雪又厚，如果你不去现场，让员工好好找，找到后再报告你，他们一定是随便找去了。 我们当时的方法是把被大雪封住的湖面分成一个细小的网格，融化一寸雪进行搜索。 此外，必须召集各行业的专家工作。 领域的顶级专家，每个人都很骄傲，但我们经常合作，外勤和内勤密切合作。

1989年，陪审员最终审理认为理查德一级谋杀罪成立，被判处99年徒刑。

服刑约20年后，他给我写信。 信很短。 “李博士，你是唯一在这场审判中说实话的人。 我同意你分解，这是事故。 ”。 我没有给他回信，我也希望他说得对，真的很意外。 只要夫妇重视婚姻，互相包容，世界上很多悲剧都不用。

我最近回大陆讲课，很多人向我提出章欣颖事件，询问我的看法。 这件事我没有直接参与。 我只能说，如果是我的案子，绝对不会抓人。 罪犯开的车在那个地区有十几辆，查了各车主当天的行程，查了照相机、行驶记录、汽车的油量记录，去过哪里，加过几次油，可以开到最远。 如果在附近拆除大数据库和人工智能，就可以大致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后在嫌疑犯的车内收集了毛发的血迹和dna等微生物的证据。

人的尸体总是躲在那几个地方，但你抓人就不说嫌疑犯了。 因为一开口就等于认罪。 警察唯一的证据是秘密录音。 这是联邦调查局最强的方法，安装秘密录音机，但证据仅此而已。 章颖颖的遗体最后在哪里也是个谜，这也确实很遗憾。

鉴识科学从以前流传下来的对照、化学分解到现在检测dna基因，再到大数据库、人工智能……因为不断改善，我们也必须不断学习，学习用新的科学技术手段解决事件的方法。 如果你还是以前传下来的做法，就和时代相差甚远了。 物证科学是技术含量非常高的领域，我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但也要关注最新的科学和技术成果。 对此，我自己的经验是:

第一，一定要有志向。 我每天读书，每天读几本书，学点新东西。

二是业务需要。 我们在美国成立了国家“冷案中心”。 各地的警察机关把没有被搜查的事件交给了我们的“冷事件中心”。 既然老办法不能再破案了，我们一定要拿新办法破案。 那有什么新做法？ 去考虑dna序列吗？ 还是从受害者那里找到藻类，每个池塘里的藻类都不一样，有什么区别？ 这些知识一定要理解。

第三，我经常去世界各国训练和教育，当然不能谈几十年前的事。 我必须说新的破案手段。 现在人工智能最受欢迎。 人工智能简单来说，就像我们以前传递的逻辑分解一样，如何使用大数据库，用机器解决事件？

现在我们聊天的这个房间，你们离开后，用机器分解，机器不能分解前可能有几个身体在这里。 如果我来了，我可以分解析出，从设计，从茶杯，从方向，从地面的脚印，大概可以知道什么情况。 然后从沙发上留下的坐过站的痕迹中，可以看到这个身体的体重，甚至是体型，男性还是女性，或者在这里留下头发，恢复以前的样子。

据美国司法部统计，美国每年有37%的杀人事件尚未解决。 所有事件的背后都有至少一个无辜的死者和失去所爱的人的家人。 比如海伦这个事件，其实理查德的前两个太太至今找不到，只被列为“失踪者”。

美国每年有8万人失踪。 这是个可怕的数字。 去年( 2019 )在国际失踪者年会上被邀请发表时，妻子和我一起去了。 听了很多话她没怎么过。 有些人失踪是因为老年人失去了智慧，孩子离家出走，可能回来了一点，但很多人都不见了。

首先想爱上这一行是因为心里想“谁来为死者说话”。 但是，无论技术多么发达，都很难抵抗人性的邪恶。 比起鉴识科学如何抑制人性之恶，可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更大、更普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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