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贿是因有高官前岳父？王石：为啥我只拿郊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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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中国市场和国际市场都有权重，必须尽可能调动整个资源。”

王石。 摄影/本刊记者董洁旭

王石:我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本刊记者/赵一苇

2019.12.23在总第929期《中国信息周刊》上发表

第一次登珠峰，离珠峰顶600多米时，王石的氧气提前用完了。

在对讲机中，队长发出了“马上撤退”的指令，但王石没有服从。 胸口被快要裂开的感觉包围着，王石艰苦地爬上珠峰的山顶，停留了几分钟。

危险在之后的撤退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到来。

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王石慢慢移动，突然，温暖从后头部涌来，蔓延到额头、脸颊、胸部……他逐渐失去了力量，强烈的困倦袭来。

王石想起了“只要蹲下闭上眼睛，马上就能进入天堂的感觉”，当时心里有警告说“不能蹲着睡觉，蹲着起床”的声音。

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在过去68年的人生中，王石还有一个重要的“一念之间”。 有些与他的个人命运有关，有些与公司的存续有关。 王石的幸运是，他总是更难选择它，但似乎是正确的选择。

今年10月，王石发表了新书《我的变化:个体现代化40年》。 书中，王石分享了2008年以后他的身体、个性、智慧、社会作用、生死观等经验和体会。

“我开始考虑自己，考虑未来，考虑个人和家庭的关系，甚至个人和社会、民族、世界的关系。 》王石介绍了在《中国信息周刊》上出版新书的初衷。

从王石来看，2008年以后的自我更新是进入“深水区”后的体验。

放下“钱”和“权利”

年6月，王石正式卸任万科集团董事长。

王石和万科一起走了33年。 在个人和公司命运的交错中，他们互相塑造，互相影响，互相成为底色。

离开万科的两年间，王石的身份丰富了。 他担任了四十多个社会职务。 除了社会职务，王石自己还主导着深具潜力的体育教育企业，为商业化做准备，建设学院。 另外，王石还在继续学业，在世界很多大学都做访问学者。

现在王石拥有的身份不仅仅是“商人”。

在少年时代的人生理想名单中，王石列举了外科医生、侦探、水手、探险家等，但没有“商人”这一选择。

在王石成长的经历中，比“商”更熟悉“官”。

小时候，王石最初在北京上小学。 父母是机关大楼的中层干部，住在普通的羽绒被里。 8岁时，全家搬到郑州，住在干部大院。 邻居和同学都和“官”有关系。

少年的时候，王石读了《威尼斯商人》《欧也门葛朗台》等书，看到商人只是利益，是个体贴的人，对资本家、暴发户的形象感到非常厌恶。 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商人的地位不高，王石没有把商人作为理想的职业身份。

1983年，32岁的王石不甘于体制内的平淡生活，辞去公职，去深圳时，影响力大的企业深圳市特区迅速发展企业，从鸡饲料生意开始。

“当时去深圳创业，内心作为暂时的跳板，计划2、3年后出国留学。 ”。 王石在《中国情报周刊》上说:“因为不想当一辈子商人。”

但是王石商人的一生远远超过了他最初的期待。

赚钱、吃亏、赚钱后，1984年，王石拥有到手的第一桶金300万元，开设深圳现代科学教育仪器展示中心，经营从日本进口的电器产品，然后是服装厂、手表厂、饮料厂、印章

1988年，在深圳特区国企股份化改造的浪潮下，王石带领企业完成股份制改造，更名为“万科”，担任理事长兼社长。

出乎意料的是，资产确定的那天，37岁的王石放弃了自己的个人所有权，选择了成为企业的职业经理。

王石一直很自信。 “我认为放弃资产是自信的表现。 我选择了职业经理。 你没有必要用所有权管理这家企业。 我还有管理那个的能力。 ”。

“即使让我选择100次，我也会放弃100次”王石坦率地对《中国情报周刊》说:“我放弃了，人生也有稍后美好的经历。”

在当时的股票改革浪潮下，创始人放弃股票的万科成为了市场的“异类”——采取混合全制的公司，由大型国企控股。

王石经常想这些事情。 “我给自己赚能力，赚荣誉，给国家赚钱。 ”。

另一方面，王石对资本家、暴发家形象的反感依然根深蒂固。

“不想有暴发户般的印象”王石说:“1980年代，突然发财是个危险的事件。 当你有很多钱的时候，钱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对钱采取什么态度？ 比起盲目拥有，我选择了很远的地方。 ’”

三十多年过去了，王石不是没想过拥有什么样的所有权的结果吗？

和财富一起放弃的是掌权。 1988年做出的这个选择决定了王石最终离开的结局。 在那之后的29年里，他和万科告别了很久。

1999年，王石辞去万科总经理职务，担任董事长。 他把这个决策的思考归结为“人治”、强烈的“制度”。

对于万科，王石总是希望用现代的公司制度来管理。 其中，最重要的“法治还是人治”的问题是落实给王石这个创始人，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如何限制自己的权力。

“创建伟大的公司，必须强调制度建设，减弱人治制约。 》王石在《中国情报周刊》上写道:“公司的制度建设和文化传承，不能左右强人。 这个强者离开了怎么办？ ”。

在万科的管理文化中，“不行贿”是王石一直主张的，多次重复的底线。 根据外部推测，这条底线得到遵守的理由是王石有一位原岳父，他有广东省委高官。

“从外部有这样的看法并不奇怪，但这与事实不同。 》王石对《中国情报周刊》说:“如果我依赖特权，为什么只能得到郊外的土地，价格比别人贵得多？”

王石声称前岳父精通深圳特区的背景，对自己的创业产生了正面影响。 但是，前岳父作为官员强调廉洁，对孩子严格，“与农村和一般家庭出身的创业者相比，我显然有非常大的特征。 但是，什么都是双刃剑，占有特征，我也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五十岁前，王石交出了自己的管理权。 他相信自己确立的制度和团队，选择把自己的能源投入经营公司外的越来越多的行业。

年6月，66岁的王石正式宣布从万科退休。 这一阶段性退出使万科在创始人离开后也能平稳迅速地发展。

离开万科两年，王石不回避对郁亮队的评价。 “这两年郁亮和团队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 ”。

“我的成功是万科不再需要我的时候”王石在《中国情报周刊》上说:“我也希望聚光灯能给郁亮，多给万科队其他高管。”

“自己想要的也不要施舍于人”

从社长辞职到正式退休的十几年是王石和万科共同面对危机最多的时间。

2007年底，基于市场变化的评价，万科决定将2008年的计划开工量减少38%，降低广州销售楼盘的价格。

不久12月13日，王石参加了清华大学的活动，记者问:“楼市的拐点是否出现。” 王石回答说:“我同意你关于《拐点论》的说法。”

这句话引起了舆论的高涨。 “拐点论”至此将万科卷入风波。

第一个猛烈的反应来自被动奶酪的房地产商，很多开发商骂王石是“胡说八道”。 在此之后的半年里，很多城市开发者组成了团队，使万科“孤立”。 不久前认识王石的社团内朋友也在公众场合谴责王石。

另一个压力来自各地方政府和业主。 由于大楼降价，买了万科房子的多个业主冲进卖场抗议。 然后，在一些重点城市，政府派遣调查组，进入万科查税，查账。

“《拐点论》一出来，我就感受到了企业的生存危机”王石对《中国情报周刊》坦率地说，“这件事给我和万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我曾经认为中国没有契约精神。 ”。

王石的这种看法，自从去哈佛大学上普鸣教授的课后，就变了。

“中国古代的地契买卖也是契约精神。 ”。 王石认为，中国和西方的区别在于，一是保人制，二是同情弱者。

如果把这个想法纳入经营，王石提出的可能性是不公开减价，利用各种节日，用优惠战略进行促销。 “这不违背现代的契约精神，尊重从中国传来的文化。 ”。

对王石和万科来说，2008年是多事之年。 “拐点论”馀波未平，接下来是“献金丑闻”。

2008年5月12日，汶川发生了8级大地震。 那天晚上万科集团总部捐赠了200万元。

两天后，一个网民在博客上给王石发了消息。 “只有200万人。 我很失望。 曼科在我心中的形象锐减！ ”15日凌晨，王石发表博客大致表明了三个观点:万科捐款200万元是合适的。 我认为救援慈善活动作为公司的常态是可持续的，不会成为负担。 每次呼吁捐款，内部普通员工的捐款以10元为限。

王石意外的是，这个博客引起了轩然大波，充满了强烈的批评、疑问和骂声，引起了万科史上最大的舆论危机。

2008年5月21日，舆论风暴中心的王石参加了电视采访节目。 没有任何预兆，主持人突然说:“王总，如果有机会让你向观众道歉的话，请不要介意。 ”。

王石瞬间目瞪口呆，但感到对方的善意。 之后，他避免了投稿本身的复印件，说了两句话:第一，因为我的话，大家的观察力集中在一篇投稿上，影响了抗震救灾的精力投入。 其次，这篇帖子给投资者和顾客带来混乱，给管理层和员工带来压力，这些会带来负面影响。 因此，我无条件地道歉。

“这很戏剧性。 一念之间。 》王石在接受《中国情报周刊》采访的前一天，也向拍摄王石纪录片的摄影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但他回答说“我没有考虑道歉”。

在采访节目中“无条件道歉”后，王石也在当年6月的临时股东大会上当众道歉。

对王石和万科来说，被“拐点论”和“捐献门”包围的2008年确实是辛苦的一年。

“2008年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人生的很多重大变化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王石在《中国情报周刊》中坦言，年初的“拐点论”和之后的“捐款门”，首次重新认识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位置，“这种状况，第一次让我孤立了，万科孤立了”。

直到黑暗的时候，王石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这时，王石开始反省始终坚持的“己所欲施于人”的态度。 “以自己认为正确的姿态，只有自己独尊，坚强地对待人，为什么不引起厌恶和不满呢”深省后，王石开始尝试新的生命姿态“不要把自己想要的地方也施舍给别人”。

"万宝之争有内幕，但没有黑幕. "

2008年以后，王石开始把精力集中在其他地方。 几次出国学习，和重课打交道。 但是不在一线的王石依然是万科灵魂人物，万科也按照他的设计路线平稳前进。

湖面平静，暗流汹涌。 与万科命运相关的死力战，经过多年悄然到来。

年7月，宝能系首次举办万科。 年末，王石在万科内部会议上表示不欢迎宝能联成为万科第一大股东，由此开始了“万宝之争”(也称为“宝万之争”)。

半年后，宝可以要求罢免王石等董事、监事。 两年内，华润、安邦、恒大、深铁等大型国企民营企业先后深入介入。 直到去年6月，深铁成为万科a的第一大股东，万宝之争尘埃落定。

即王石宣布退位，郁亮正式接棒。

这是中国a股市场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企业收购和反收购的攻防战。 万科始终鲜明地多次选择国资背景的大股东，强烈抵抗民营背景的宝能系。

王石好几次没谈国资控股的选择。 他不欢迎民营公司入股，而是多次坦白必须做国资。 王石反复多次将其视为公司大而强的必要条件。

“这是由中国的国情和社会主义制度决定的。 》王石在《中国信息周刊》上表示，“为了创建有传承、有影响力的公司，为了在中国市场和国际市场都具有权重，必须尽可能动员全部资源。 这是我再三的选择”。

关于政府和公司的关系，王石提到了作家高阳的《红顶商人胡雪岩》一书。 最初，王石被其洞察力、解决人情世故的手腕深深地压倒，但后来发现胡雪岩的行为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军商勾结，看不到现代公司家的精神。

“我走不了胡雪岩的路。 ’王石对这一点很有想法。

王石明确表示，在万宝之争的关键时刻，考虑过三条路。 管理层出资购买股票实现私有化，二是转化为外资，三是改变国资公司控股公司。

最初，管理层倾向于与第一个方案一致。 会议中，王石说:“你想买万科是为了控制它还是为了迅速发展？ ”。 每个人都回答说“为了迅速发展”。

王石又说:“现在如果我们砸锅卖铁买，在今后的迅速发展中，万科会继续扩大，你们还没跟上吗？ 你有钱吗？ ’这是现场沉默了。

“很明显，选择了第一个方案，到最后，引进外部资金的指控依然存在”王石在《中国信息周刊》上说:“综合考虑，我依然选择了国资。”

王石勾结了第一大股东性质的多次万科快速发展轨迹。 另一方面，万科和其他几个大股东的关系在锯期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长达17年的股票合作中，华润是万科的坚定支持者。 至今，万科管理层仍在企业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感到华润给予的理解和支持。 但在万宝之争中，华润的态度反复多次，引起了各种推测。 另外，关于安邦、恒大发挥的作用，外部也有各种各样的解释。

对此，王石的态度始终缄口不言。

“这是我的处理哲学。 》王石对《中国情报周刊》说:“从尊重的立场来说，当事人都在，谈不到一起。 即使当事人不在了，我也不说话。 我想放在棺材里。 ”。

“万宝之争有内幕，但没有幕后黑手”王石强调:“我们有共识，万科是一家非常好的公司，有值得继承的公司文化。”

年6月，深铁进入万科理事会那天，王石正式告别万科权力中心。 这一年，王石66岁，比他预定的70岁退休早了4年。

“万宝之争是对万科队、万科文化的挑战，万科队全体共同应对”当时王石说:“很多人认为《万宝之争》是我人生中最难的关口。 但对我自己来说，到了深圳后生意上的事件，在1983年并不难过。 内心的冲击没有超过2008年。 ”。

告别个人的英雄主义

王石把人的一生比作弹匣的子弹:轨迹是抛物线，无论初始速度有多快，无论有多少能量摆脱地球的重力，最终都会落到大地上。

“我的人生到达抛物线的顶点，现在正在下降”王石一点也不忌讳应对年龄增长的变化: 55岁时他戒酒了，63岁时他又开始戒糖了。 “现在的我，选择了有节制合理的生活。 ”。

正式告别万科后，王石越来越开始向公司经营以外的行业投入精力。 去世界名校的访问学、室外探险、参加社会公益……他有更多的身份，生活也越来越丰富。

从2010年开始，王石先生在哈佛、剑桥、牛津、希伯来等大学留学，并去清华大学、北大、香港科学技术大学等大学演讲和活动。

王石回顾了自己一生的重要选择，主张有明确的现代化线索勾结在一起。 在这样的选择下，另一方面他取得了成功。 另一方面，面临着与从中国自古流传下来的价值观的激烈冲突。

“因此，如何重新认识中国以前流传下来的事情，重新审视从以前流传到现代是我近年来最关心的问题。 ”。 王石告诉了《中国情报周刊》。

年9月，王石到达以色列希伯来大学。 三个月后，这所被称为中东哈佛的大学发现在阿拉伯文化和伊斯兰宗教方面非常强大，于是专心学习，废除了原计划的下一站伊斯坦布尔大学。

根据王石现在的计划，他明年还将继续在以色列学习，后年将改变国家考虑印度、日本和土耳其之一。 “现在还没有考虑去哪一方，可能会通过‘抽签’来决定。”

“我把三年的学习计划延长了十年，没想到从现在开始已经过了八年。 》王石在《中国情报周刊》上说:“但是，前面的路还很长。”

经历了登上珠峰时的鲜花和掌声，经历了“捐助门”的千夫之指，在学习过程中继续了思想的重建。 王石声称，在这些经验中，他完成了告别个人英雄主义的过程。

现在的王石还是创业者。

出于对划船运动的热爱，王石成立了深潜运动健康(深圳)有限企业(以下简称“深潜”)，从事划船、帆船等运动项目，目前估值超过5亿元。 另外，王石在深圳成立了风投企业，致力于乙型肝炎治疗药的投资。

“这是我创业后第三个个人出生的阶段。 ”。 王石告诉《中国情报周刊》，在重新创业的这两年间，回到了1980年代，恢复了创业初期的热情。 “我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人生是又甜又辣，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经历过的老年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