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识别真正的伦勃朗？】

本篇文章2922字，读完约7分钟

事实上，伦勃朗比很多学者想象的要谨慎。 他给别人的作品上色，就有证据表明他会签自己的名字。 我们知道他对这个问题有多敏感。 至少两次他被其他艺术家要求审判作品的真正赝品。 伦勃朗商务室的助手没有人抱怨自己的主人在使用他们的画。 伦勃朗一生中只销售过一次有争议的作品的记录。

本·格罗斯文德

( bendor grosvenor )

数百部伦勃朗作品的真正赝品在学者之间还有争议，为什么他们这么辛苦鉴定？

1950年，英国德语郡第11公爵遭受7万英镑的遗产税账单打击时，他像多个豪华古宅的所有者一样，盯着他的墙看着能卖东西的艺术品。 公爵发现他有三幅伦勃朗的作品，建议英国政府抵消需要支付的部分税金。 于是，1957年，伦勃朗的“扶手椅老人”( old man in an armchair，1652 )在英国国立美术馆展出。

仅仅10年后，这幅画被降为“伦勃朗的追随者作品”。

“这幅画的整体结构薄弱，充满分歧和矛盾”艺术家霍斯特·格尔森( horst gerson )在1968年的《伦勃朗作品全集目录》中写道:“这些问题在这个伟大时期伦勃朗的签名图像中找不到。” 从那以后，这幅画长期被忽视了。 年，出现在英国国立美术馆的“赝品和误展”上。

今年，世界顶级伦勃朗专家、在荷兰进行“伦勃朗研究项目”的恩斯特·范德·威斯汀博士宣布这幅画确实是伦勃朗的真迹。 他说“这是一幅很重要的画”，“有关于绘画的绘画”，预示着伦勃朗在17世纪50年代技艺上的一些变化。 范德·威斯汀认为格尔森犯了一个“大错”。 这部作品不应该被看作只是图像。 我同意他的这个看法。

实际上，我们不应该把“扶手椅老人”看作委托图像，通常的委托图像要求艺术家集中精力追踪肖像画和礼服。 相反，这部作品沉思着老人的主观和深入的研究。 画面上，老人的脸闪烁着，他的身体背负着重担沉入简单坚固的椅子中。 这是对生活的注意，不像形式。 为了画这个场景，伦勃朗允许自己比往常更自由地使用刷子。 我们不需要关注老人的华贵服装，所以艺术家在画画时很流畅迅速。 我们也不需要看到这位老人的正确脸，所以艺术家只画了部分细节。 他的右手被抬得很美:我们可以确信他不是抱着自己的头，而是在身体沉思的时候呆呆地抚摸着头。

但是英国国立美术馆对范德·威斯汀的看法只是勉强耸肩。 他们反复认为“扶手椅老人”不是伦勃朗做的。 因此，在画廊举行盛大的“伦勃朗:晚期绘画”展览时，“扶手椅老人”会留在异地。

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那么混乱，欢迎来到奇怪的伦勃朗学术圈。 20世纪前半叶，伦勃朗被认为留下了600-650件作品。 但是，从1970年代开始，这个数字迅速萎缩到约250张。

伦勃朗办公室的助手没有一个抱怨大师会把自己的作品带到鱼目混珠。

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对伦勃朗的鉴赏能力(也就是仔细调查谁画了这幅画之后说话的能力)没有了。 1968年，“伦勃朗研究项目”成立时，有一个令人钦佩的目标，即指出各作品是否是伦勃朗的真迹。 但是，两个重要因素影响着“伦勃朗研究项目”的顺利运作。 首先，想利用委员会的评价，这个过程有优柔寡断和集体思考的问题。 说绘画“不”的伦勃朗的作品比说“是”更简单，风险更低。 在这种情况下，最难讨好的学者从遵守“纪律”中得到称赞，影响他人。

其次，有人认为欣赏本身已经过时了。 《新艺术史》认为欣赏是多才多艺的方法，不再被视为艺术史学者和策划人的重要技能。 社会、经济、哲学的解释重建了今天艺术界的秩序。 这是因为，尽管经常发生关于伦勃朗作品的真正赝品问题，但广泛热烈的讨论不能持续下去。 积极参加这种讨论的专家越来越少。

伦勃朗研究项目开始挥动斧头时，其他人也参加了，包括主要的博物馆馆长。 伦勃朗学者坚定地认为，如果作品x不再是“正确的”，用同样的方法完成的作品y和z也是“错误的”。

连有名的作品都被否决了。 被否决的作品包括王室收藏的1642年签名自画像、华莱士收藏的1637年签名自画像、弗里克美术收藏馆“波兰骑士”( polish rider，c1655 )。 一部作品被判定为赝品往往只是小事一桩。 20世纪80年代中期，柏林画廊有名的“戴金盔的男人”( man with the golden helmet )和纽约大都会美术馆的“拍卖人”也相继被降职。 不像伦勃朗的后期作品，因为x射线显示器下面有罕见的技术痕迹。 当时伦勃朗的作品很少用x射线检查进行比较，毫无疑问伦勃朗知道如何在画布上画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93年，“伦勃朗研究项目”的五位主要学者之一范德·威斯汀认为必须停止这种疯狂。 “这个项目失败了”，他说“没有利益”。 他勇敢地修正了伦勃朗研究项目的初期错误，王室、华莱士和弗里克收藏的这些作品再次得到承认，大都会的“拍卖人”似乎也“恢复了名誉”。 现在对“戴金盔的男性”仍有疑问，英国国立美术馆否认了范德·威斯汀的判决。 根据“伦勃朗研究项目”，最新的“官方”伦勃朗作品的数字是340张。

范德·威斯汀的见解有“包容性”，但我认为340张数字还很少。 范戴克(不太快的画家)创作了大约750件作品，同时他死于42岁。 伦勃朗活到63岁，他的创作比大部分艺术家多，光靠这幅数字的画不能占据其所有余力的时间。

背后支持“伦勃朗研究项目”和博物馆馆长的是什么？ 我认为伦勃朗鉴赏依然受到伦勃朗研究项目的早期不利影响，批评继续引起伦勃朗作品应该是什么样的广泛疑问。

这里有一个例子。 是这个项目的“假签名”理论。 伦勃朗学者说服伦勃朗去相信自己的签名会在办公室助手的画上签名。 他们认为这看起来像是“错误的”画有合法签名的理由。 但是，这一论断是至今尚未确定的文件和适当的证据。 这是回顾过去创造的理论，只是为了让说明可以接受。 在一点也不被认可的作品上签名通常出现在模糊问题的判定上。 这是本末倒置的艺术史。

事实上，伦勃朗比很多学者想象的要谨慎。 他给别人的作品上色，就有证据表明他会签自己的名字。 我们知道他对这个问题有多敏感。 至少两次他被其他艺术家要求审判作品的真正赝品。 伦勃朗商务室的助手没有人抱怨自己的主人在使用他们的画。 伦勃朗一生中只销售过一次有争议的作品的记录。 那是1641年卖给莱登酿酒商的作品。

最后，你可能会问这些神秘而超级天才的“伦勃朗追随者”是谁。 在伦勃朗的商务房间里，有描绘像“戴着黄金头盔的男人”这样喜欢的作品的能力，但没有留下独立创作的痕迹吗？ 我想有很多人。 他们是现代伦勃朗研究者的幽灵。

当然，我同情伦勃朗学者。 伦勃朗是个非常多元化的艺术家，他在一生的创作中不断改变风格，弄清楚他创作了多少作品永远是个有争议的问题。 所以，英国国立美术馆的展览会可能只展示“无可争议的是大师干的”的作品，错过了排除“扶手椅老人”的机会。 世人将失去核对两者的难得机会。

可悲的是，艺术家和策划者很少有人用新的客观立场欣赏伦勃朗。 个人认为他的作品从过去50年的掠夺中再次正名并不容易。 对《新艺术史》来说，这并不重要。 但对伦勃朗来说不公平。

(作者是英国艺术史学家，是《金融时报》的撰稿人。 唐雯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