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徐明：其兴也勃，其衰也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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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实德总裁徐明(亚伦/东方ic/图)

从某冷库业务员到各种富豪排行榜上有名的富豪，20年来，徐明奇迹般地崛起了，但奇迹般地消失了——截至3月中旬，他的家人和同事不知道这位41岁的富豪在哪里。

年4月4日，清明节，早上，七十岁的徐盛家带着长子媳妇回大连庄河市吴炉镇光华村丁屯的徐家祖坟扫墓。

从大连到这里要两三个小时。 上午10点，南方周末的记者看到，在山区墓地，几根线香还没有燃烧。 打扫完坟墓后，徐盛家和丁屯的村民打了个招呼，直接回大连-两次，经过老家，一行人一瞬间不在。

进丁屯只有一条路，那是徐明捐赠修理的，老房子是路边必经的地方，孤零零的草屋。

41年前，大连实德集团的理事长徐明出生在这30平方米以上的草屋。 7年后，父亲徐盛家担任大队的乡镇大连大河水产品企业全家离开这个山村，搬到了庄河县。

1988年，徐明离开庄河，自费去沈阳航空工业学院。 离开丁屯时，即使是村里最大胆的人，也无法想象这个出身本场农民家庭的17岁少年，在短短10年后，创立了全国有名的“实德帝国”，进入各大富豪排行榜。

但是现在刚过41岁生日的富豪被卷入了漩涡。 3月31日，新华社《财经国家周刊》率先宣布，3月15日晚徐明因涉嫌经济事件被相关部门控制。 同样被调查的是大连实德集团总裁陈春国，2人的手机持续关机。

从3月中旬开始，多家银行突然调查了大连实德的贷款情况。 大连银监局的一位内幕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现在该局对实德的银行贷款感到不安，很多贷款没有抵押物，只是信用支持。

一家大连民营公司的房子4月6日告诉记者，实德一周来“疯狂对外会计，害怕资产被冻结”。 3月底，徐明的亲哥哥、大连实德副理事长徐斌组成了董事会领导小组，代理了理事长的职权。 据《新世纪周刊》报道，现在实德已经进入破产程序的前期准备阶段。

没人知道徐明现在在哪里。 徐斌附近的民营公司家向南方周末记者报告过，实德集团向大连市委市政府书面报告过，他说:“我想问徐明现在在哪里。”

暂时追随徐明的原实业家李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实德是在当权者资本之间游走的怪人，“出现问题是早晚的事”。

从庄河冷库业务员到福布斯富豪

埋头于发迹的徐明留下了“农村包围城市，最终回归城市”的一句话。

几年后，张武才知道了自己认识的“徐胖子”为什么消失一年后变成了暴发户。

张武是徐明的庄川一中学校友。 徐明于1990年从沈阳航空工业学院大专毕业后，他和几个哥哥们曾经和徐明一起“交往过两年”。

在张武的印象中徐明胆子很小。 当时学校里男生只不过是喝酒、吵架、搭讪三个事件。 在喝酒和吵架方面，徐明是“最专横的”，即使是自己引起的事件，也要依靠哥哥们来平息。 在搭讪中，徐明不留馀力。

徐明的前妻是庄川一中的“会谈钢琴，特别有文艺范围”的学妹，其父母是庄河市国营商店批发企业的员工，徐明追了她整整五年。 两人于1993年结婚，几年后离婚拒绝了交往。 之后徐明的结婚情况不明，外界告诉徐的妻子有背景，但他的朋友们否认了这一点。

几年来，自费读大学不接受分配，徐明只好自己去大连找工作。 庄河三禾冰箱驻大连办事处的业务员是徐明的第一项业务。 在向日本出口虾的庄川县子公司，徐明的事业是与日本顾客的对接。 精明的徐明不到一年，就存了五六万元钱。

但是很快徐明就辞去了这份工作，自己成立了虾贸易企业，在大连渤海酒店租了套房作为办公室。 出人头地后，徐明告诉媒体，自己的第一桶钱是做虾出口生意的，南方周末记者说，当时徐明的虾贸易企业半年内没有做一笔生意，只好失望地放弃。

空闲的时候，张武和徐明等人经常去大连市公安局后面的大众舞厅跳舞。 大众舞厅的上午票是1.5元，下午2.5元，晚上3元，中间不清楚。 为了节约，徐明等人经常早上9点开门进去，一瓶苏打水，一瓶麻花，几盘瓜，“一片五天就能玩一天”。 那是1991年，徐明屁股口袋花了3万元以上买的“大哥大”，在黑暗的舞厅里“大哥大”的红色信号闪烁，使徐明成为舞厅里最显眼的“最大”。

当时的徐明是大连第一个拥有手机的集团，他喜欢数字“3”，拥有五个“3”的手机号码多年没有变化。

张武回忆说，一组哥哥们交往了一年多。 有一天徐明突然说要回庄川时，当时的哥哥们劝说:“来大连很辛苦，你呆着吧。” 埋头于发迹的徐明留下了“农村包围城市，最终回归城市”的一句话。

回到庄河的徐明建立了工厂，招募了十几个个体，为韩国顾客加工了无线电路板。 一个冬天，他赚了十多万元，买了两万辆东风130卡车。 “他每次都有很大的飞跃，从水产品到电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认为我能做到。 ”。 张武说。

张武再次见到徐明，1993年了。 当时，张正在和朋友合作炒期货，午休时，突然出现了在大连高尔基路的茶馆打麻将的团体。

几句话没说，徐明突然指着对面的高尔夫公寓(后来的实德大楼)说这栋楼是前几天买的，6000万美元。

张武说:“徐明在哪里能拿到6000万美元？ ”。

又过了三四个月。 张武和朋友在外面打台球，突然朋友接到徐明的呼叫，说在不夜城挖土石方。 不夜城是后来大连市的中心胜利广场。

“不夜城洞老板以为徐明在那里挖了土石方吗？ ！ 吹吧。 」到达不夜城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张武看见23岁的徐明戴着黄色头盔，在工地上拿着图纸指着手画了脚。 张武当时认为这是徐明的哥哥徐斌包的工程，徐明只是来帮忙的。

直到胜利广场建成，真正打着实德集团的品牌，张武才相信了徐明前所未有的事实。

后来，张武这个年轻时胆小沉默寡言的哥哥们实际上好像有“鸿鹄之志”。 比如，年轻的他曾经每天穿着西装，送着橡皮梳子的大背，在家对着镜子锻炼嘴。 二十多岁他能用蹩脚的庄河普通话在正式场合说漏嘴。

徐明对金钱和财富极度渴望。 出人头地前，他迷上了打牌的三比一赌注。 2002年，徐明因饮酒过量而肝硬化，生命垂危，周围的人都搜索了熊胆。 因为传说新鲜的熊胆会救肝。 在香港动物园听说熊快死了，一个实德老臣马上飞来等着那只熊的咽下，拿出热熊胆马上回了北京。

后来，徐明的病情逐渐稳定时，他决心赚越来越多的钱。 他说:“有钱就直接杀熊。” 张武说。 那一年，徐明以24亿元的资产名列“福布斯内地富豪排行榜”第12位。

消失的1992年，实德起点之谜

在消失的1992年，徐明充当中间人的桥梁获得了商业贷款，从而得到了第一桶金。

徐明的巨大变化发生在1992年到1993年之间。 从那以后，他不是舞厅的小混合和村里的小老板。

1992年10月，22岁的徐明成为庄河外经济贸易委员会下属的庄河市工业产品对外贸易企业经理和法定代表人。 后来成为大连实德集团副总裁的隋信敏，当时也从庄川市计划委员会调到了这家企业的业务科长两个职位。 这家企业是大连实德集团的前身。

也就是说，这个有政府背景的小贸易企业是徐明建立“商业帝国”的起点。

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政府给了合资公司很多优惠，徐明决定在澳门建立合资结构的澳门实德企业。 在澳门，签约后，他和另外三个股东喝酒回酒店睡觉的路上，车翻了。 三个股东当场死亡，徐明活着，肋骨断了几根。 假合资成了真正的独资。

此后，徐明于1992年10月27日注册了中外合资大连实德机械工程有限企业，庄河市工业品对外贸易企业和港商星期一响亮的港恒和机械工程企业共同出资80万美元。 其中中方44万美元现金占55%的所有权，外方36万美元从日本、美国购买的37台二手机械设备占45%的所有权。

大连实德机械企业中，庄河外经济贸易委员会主任杨兴普担任董事长，徐明担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星期一鸣和隋信敏担任副总经理。 工商资料显示，这家合资企业的股东资本和投产后所需的流动资金是中国农业银行大连分行国际业务部的贷款。

据知情人士透露，后来徐明从中国农业银行大连分行国际业务部借了超过亿笔贷款，接受了胜利广场的土石方工程，得到了第一桶金。

这个时间徐明为什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外界不知道。 张武后来在徐明消失的1992年去了北京，创造了有背景的“二代”，从那里认识了几个银行行长，为获得将来的商业贷款埋下了伏笔。

实德集团始于钢铁商务，逐渐形成了跨越金融、房地产、医疗等产业的多样化商业布局(王晓东/东方ic/图)

后来徐明进入了钢铁领域。 据报道，当时大连市对与铝合金完全不同的新材料钢铁表示非常感兴趣，徐明公开表示响应号召，生产钢铁建材。

1994年8月，徐明再次借用庄河对外贸易的政府背景，与德国亚洲进出口企业这一外商合资，成立了大连实德塑料工业有限企业。 中方出资675万美元现金占75%的股份，其股东和流动资金仍然是来自农行大连分行国际业务部的贷款。

当时徐明一下子引进了12条塑料钢挤压生产线，年设计生产能力为1.5万吨。 大连市建委领导在大连实德塑料工业有限企业开工仪式上徐明问。 “这风险太大了吗？ ”。 但是，事实证明徐明选择的这条路不仅使其拥有真正的实业，而且迅速扩大市场，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钢铁制造商之一。

财富轨迹:足球、金融和不动产

徐明的实德帝国逐渐形成了跨越许多产业的神秘多元谱系，其财富轨迹第一分布在大连、北京和重庆

真正让徐明在全国出名的是实德接手了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

中国职业足球超级联赛(以下简称中国超级联赛)俱乐部投资者联席会议第三次会议于2004年11月20日(星期六)在北京召开，会议由辽宁足球俱乐部执行董事张曙光主持，北京KGB、大连实德、深圳健力宝。 大连实德徐明。 (东木/东方ic/图)

1999年12月24日，28岁的徐明以1.2亿元的代价从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那里收购了大连万达足球俱乐部。 根据转让合同，大连实德集团只支付5000万元现金，其余7000万元称“以实德集团指定的承贷单位负担万达集团在建设银行大连分行的贷款支付”。

许多受访者认为徐明进入足球圈与大连市有意打“足球名片”的背景有关。 “徐明不擅长打球，连球也不看。 ”。 张武说徐明只是把足球看作公司移动的棋子。

但是，随着地方政府对足球支援的减少，徐明对足球的投入也大幅减少，成绩顿时下降到了千丈。 “以前在主场比赛中，副书记、副市长在比赛前看望了球队，徐明拼命地取得了成绩。 但是，主教练不再重视足球，体育局长也不再去看球，徐明对足球的热情也急剧下降。 ”。 大连实德俱乐部的中层人士向南方周末记者指出。

大连实德俱乐部的林乐丰社长也对南方周末的记者说，徐明这几年不怎么管理俱乐部。 “在企业里很少见到他，他不上班，基本上在北京和海外。 ”。

如果说足球是徐明的跳板，进入金融业使他获得了撬动很多产业的杠杆。

2000年，实德首次进入金融业，出资1.8亿元购买人寿保险企业13.25%的股份。 在随后的几年里，实德先后参加了参股或控股太平洋保险、景顺长城基金司、太平洋金融学院和大连市商业银行等。

实德投资金融不仅获得了巨额利润——据媒体报道，只要加入太平洋保险，实德就可以获得40亿元以上的利润，撬动巨额资金进行资产运营，它可以直接或间接持股，资产置换等方法，多种

“徐明玩金融扰乱了资金链的失配关系，东墙西壁不断解体，非常不透明。 ’据知情人士透露。

获得资本杠杆后，徐明将大连实德行政总裁的角色交给下属陈春国，将自己的第一精力放在投资行业，形成了横跨化学建设、房地产、保险生命、商业银行、医疗系统等多个产业的多元谱系。

2002年，徐明第一次进军房地产。 他回到老家庄川，拍摄了大片土地，一边拆迁一边盖了住宅。

但是在房地产开发热的时候，徐明因为肝硬化的危急，庄河的政府领导去看望他，接触景生情，他当时做了两个决定。 一是庄河房地产项目实德无偿交付给政府，为家乡做出了贡献。 二是今后不做房地产。

但是徐明违背了第二个承诺。 年，实德房地产板块“天实安德”浮出水面，在大连、重庆、北京设立项目企业，天实安德房地产理事长隋信敏，社长兼任香港天安中国投资有限企业华北区社长夏谦。

大连开发商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天实安德”是香港老字号房地产企业天安中国与实德的合资公司，实德在其中所起的首要作用是利用自己的资源取得土地。

年初，天实安德开始了长兴岛、金石滩、普湾、北京等项目开发建设。 有消息称，长兴岛朗庭山项目以外的项目处于停滞或停滞阶段，融资未成功。

南方周末记者的调查显示，天实安德在大连东港还有土地，大连房地产经理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年末天实安德希望通过猎人找到他，成为东港项目的副总裁。 东港是夏季达沃斯的举办地，“这里拥有的开发商的背景不一般”。 该人士说。

天实安德在北京的房地产项目位于亦庄，项目企业是天实和华置业(北京)有限企业，其法定代表人是宋增彬。

宋增彬是大连人，曾任大连市建设委员会主任、大连市副市长。 54岁提前退休后，天安中国投资有限企业( 00028.hk )董事会副主席及非执行董事将主导与实德的房地产合作。

实德进入房地产的另一个平台是与哈尔滨公司的人和商业( 01387.hk )的合作。 2009年10月，双方成立盛和集团控股有限企业，分别占50%的股份。 盛和集团在北京、哈尔滨、大连、沈阳、重庆分别设立了投资企业，社长是来自实德集团的副总裁贾月湘。

工商资料显示，重庆盛和外方股东是高登国际(香港)投资有限企业，投资总额8000万美元，其中外方出资5000万美元作为注册资本。

但是，为了限制地产，盛和集团在兜售旗下的土地。 在重庆两江新区北碚蔡家，盛和集团于年2月以重庆和生裕房地产开发有限企业的名义，获得3块总建筑面积近50万平方米的地块，总地价约4.5亿元。 年末，大连实德开始寻找这三块土地的买家。 重庆隆鑫地产信息发言人徐思光向南方周末记者宣布，当时的实德打算以10多亿的价格打包这三块土地卖给隆鑫。

除了足球和不动产，在实德的商业帝国，本来就有石化项目的计划。

2004年大连市开始计划双岛湾石化项目，徐明向大连市政府提出建设双岛湾大型石化项目，投资预计达到416亿元人民币。 2004年9月，中国商务部发布公告，大连实德集团企业获得成品油国际贸易经营权牌照。

但是2009年7月，这个项目的计划被否定了，徐明的化学工业梦想也变成了幻影。

实德落幕

返还了对外贸易委员会注册时的出资后，徐明获得了实德的大部分股权。 虽然已经是完全的民营公司，但实德一直披着浓厚的政府色彩。

在构建自己商业帝国的过程中，早年徐明作为庄河市工业品对外贸易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完全利用该企业的政府信用和市场资源，成为大连实德机械工程企业、大连实德塑料工程企业和大连实德集团企业的三大核心

1998年10月，庄河市工业品对外贸易企业因“未进行年度检查”而被吊销营业执照。 1999年，杨兴普突然去世，这两件事完全掌握在庄河市工业品对外贸易企业手中。

“徐明对杨兴普的排斥，使杨先生长期忧郁。 ”知情人士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

工商资料显示，杨兴普是大连实德塑料工程企业和大连实德机械工程企业董事长的职务，在不发生股权转让的情况下，分别于1999年8月和2004年4月交接给徐明。 2005年11月，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庄河市工业品对外贸易企业将大连实德塑料工程企业50.3%的股份无偿转让给大连实德集团企业。

1999年，将当初注册时的出资返还给庄河市外经济贸易委员会等原数后，大连实德的股权转让给徐明、隋信敏、徐斌、陈春国四人，其中徐明绝对控股。 由此，大连实德完全成为了民营企业。

不久，私有化后的实德突然增加了注册资本。 2001年初，当时注册资本只有1.2亿元的实德集团突然获得了近40亿元的资金，成为徐明富传说的最大转折点，但这笔资金来自哪里，至今仍是个谜。

虽然已经是完全的民营公司，大连实德依然有着浓厚的政府背景。 实德干部层包括69岁的党委书记、前辽宁省省长助理杨宝善、60岁的副会长阮鑫光这两位前政府高官，82岁的前大连市市长魏富海也担任实德集团的顾问。

据知情人士透露，徐明与神秘的律师事务所昂道律师事务所密切联系。

昂道与一家叫horas顾问投资企业的企业在大连和北京共享办公室。 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horas企业主席程怡君说，他们企业现在的主要股东是大连实德集团。

北京昂道律所所在的汇园公寓是旧公寓，有时住户带着宠物进出。 4月13日，k座9-318的入口还挂有昂道法律事务所的牌匾，但入口关闭了。 南方周末记者反复敲门后，中年男性小心翼翼地开门拒绝采访记者。

实德前高管李文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个没有官网的律师事务所参与了许多辽宁国企改革过程，服务对象包括金杯汽车、大连友谊、大连易世达、大连天宝股份、长春百货大楼集团、东北制药、大连机场集团等东北大型

2000年，为了收购，李文加入了大连实德。 有一天，李文去徐明办公室报告工作，中间徐接了电话。 李文听说电话那边是大连市的一个副区长。 这个电话花了半个小时，李文听到其副区长想通过徐明，和上级领导在线寻求晋升机会，徐明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九个月后，李文辞职，他预感南方周末记者徐明会出事，说“和一些领导人的利益太绑了”。 (应回答者的要求，张武、李文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