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小枫读熊十力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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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搏非

刘小枫这几年经常带着大家看书。 另一方面，他模范地教大家如何从经书中读微言大义。 另一方面，自己的微言大义也在书里。 这次小枫带大家读的是1951年朝鲜战争大局之底给毛泽东的长篇《论六经》，这本书被称为《共和与经纶:熊十力论六经正韩辨正》。

熊十力是近代中国一半的科耶夫式人物，这个《论六经》就像科耶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给戴高乐的长信《论新拉丁美洲帝国》。 中国历史在遭遇大危机大变革时，总是出现朱熹、阳明那样的拯救文化命脉的儒教。 熊十力遇到的是共产主义运动这样的20世纪大潮，他创立的新儒学只有很少的反响，但这种精妙的政治哲学大著是在文革之后才被发现的。

小枫的这个读书笔记还有点名气。 在政治大哲熊十力的叙述中，孔子著六经认为，《易》是本体论，是革命，是变化，变化是天理！ 因此，一切都归于旧制度的变革，这是儒学形而上学的基础，但这种形而上学，在大部分俗儒、乡愿中看不到。 小枫在这里表现出他读书和看人的敏锐。 熊十力是个血性的人，为了完成革命和共和的理想回到形而上学，他说他是为新中国找的形而上学，没有血气。 这是带血的形而上学，走向革命和共和的哲学！

“易”是形而上学，“周官”是政治哲学，熊十力的第一个论述是“周官”，又加上“春秋”。 “周官”是政治体制的理想，主张民主政治，包括完美的政治设计和管理安排，但在历朝，总有人被认为是推翻帝制的阴谋之书是不合理的。 熊十力是长信《论六经》，“周官”之制，除了基于乱世群制的群俗，是因为突然化而不遵守其故。 突然化的人，也是革命的本源。 从前的儒者不懂革命，编造阴谋。 可见，习惯于因不雅而偷媚帝的人无处不在。 熊先生的这句话是用来看今天很多知识分子的，也非常精致。 小枫读了这个，明确地和熊先生一起宣布了。 真正的儒学是革命性的。 而且，他主张那是普遍的民主政治。 读到这里，我们开始了前三节。 目录中有圣人和独裁、有道和极权这一章，留待下次讨论。

两年前，老朋友朱小平也写了《论六经》的长文。 大约5万多字，杭州郑绍昌全文注“周官”。 二十多万字。 小平的读音和小枫不同，他坦率地比较了“周官”和西方政制源流的进化，从雅典到现代。 儒学是普遍的政治哲学，可见《周官》中包含的民主政治、个人权利、社会契约是普遍化的社会革命的产物。 另一个区别是小枫还很好地拉着熊十力的社会主义，熊先生把社会主义和自由民主等同起来。 小平完全删除了社会主义，那只是熊先生没有认识到社会主义，1960年以后的熊十力不能证实革命儒学的共和民主政制是否会这样结合社会主义，但非常怀疑。

《大变革的社会理论》一书也是最近出版的新书。 这本书阐述了苏联、东欧社会的大变革，以及解释这些变革的各种理论。 这些理论包括马克思的阶级理论、韦伯斯特的官僚制、涂尔干的社会理论、统一理论、市民社会理论等。 但是，不管怎么概括，慢慢读下去，依然感觉很深。 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是常绿的。 理论在生活中总是显得无力。 当然，这并不妨碍书的许多启发性论述。

在书的第一部分，苏东共产主义制度的崩溃被认为完全支持斯科切波的革命模式。 也就是说，极权主义的崩溃不是经济和军事的理由，而是合法资源的丧失。 这篇论述确实极有见识。 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合法性资源首先来自统治者和人民缔约国，鼎革最初的承诺被反复篡改，逐渐失去原意时，极权主义的政府往往难以有重新缔结的勇气和决心。 因为这意味着会失去很多利益。 另外，整体主义统治经常给统治者带来错觉，当他们面对大面积的麻木和冷漠时，他们误以为人民的忍耐是永久不变的，这也是一旦崩溃就往往无法收拾的原因。 而且，对于拥有无限权力的无限政府来说，必须应对拥有无限问责的人们，因此，如果在某种程度上失去合法资源，其面临的清算也没有时空的限制，与没有本身时空限制的政府主张相同

在马克思和韦伯的一节中，作者这样引用韦伯:正如韦伯多次认为的那样，如果科层化在一国迅速发展，只有整个系统崩溃，才能结束这个过程。 极权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超凡魅力被官僚制取代，极权制和科层化的结合形成了韦伯斯特预言俄罗斯革命时的官僚独裁，社会变革的初期条件往往不容易形成。 但是韦伯在1919年预言了这一崩溃。 韦伯当时警告年轻的共产党员卢卡奇，鲁莽的俄罗斯实验将在100年内剥夺社会主义的名声和权威。 实际情况与韦伯的预言有30年的误差，但结果完全一致。

在东西市民社会的一节中，哈维尔和米奇尼克的记述很有启发性。 他们把市民社会视为新社会的前兆，对哈维尔来说，市民社会对抗匿名的冷漠权力，重申民主主义、权利、灵性等自然和价值的合法性。 对米奇尼克来说，市民社会将通过自我管理和独立于国家的社会的融合来打败共产主义的权力。 他说:我们创造了另一个社会的可能性，它可以实现自己欲望的实质性部分。 这在极权主义国家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本值得慢慢读的书，尽管作者保持着中立的角度，但其许多理论和分解正好可以成为我们今天的资源。

另两本是有关联性的哲学书。 一本是詹金森的《黑格尔的变奏:关于精神现象学》，一本是保罗·里科的《承认的过程》，两个作者很有名，这两本也读得很漂亮。 这些年科耶夫在国内思想界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其第一个影响是黑格尔对“精神现象学”的解读，他的解读不仅使倒霉的哲学直接应对了最伟大的历史事件，也使近几十年的历史终结复苏了的思想事件和相互 我们说的两本新书，正好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其中只读评论科耶夫的部分和黑格尔的革命和历史的终结(詹金森)，以及黑格尔的耶拿和耶拿时代黑格尔的再论证(里科)，就能读到感兴趣的疑问和不同的记述。 颇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