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一支价钱32元的医用级玻尿酸 到客户手中的价钱是10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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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质酸是如何收割女性的

写文章/唐煜

赵艳秋

01

人类爱美的道路是用金钱和血泪铺成的。

19世纪初，欧美上流社会有活跃的马尔巴勒公爵夫人。 她有胖胖的圆脸和温柔的眼睛。 即使已经是很多人眼中的美人，公爵夫人也不满足于自己鼻子头上的小凹陷。 在透明质酸和胶原蛋白等现在众所周知的材料出现之前，液体石蜡是当时最受欢迎的隆鼻手段，维也纳医生最初用于治疗结核引起的睾丸缺损。

但是，液体石蜡并没有给这位公爵夫人带来想象中的美丽。 鼻背注射后，石蜡扩展到整个脸颊形成石蜡瘤，整个脸被黄色斑块复盖，五官也被腐蚀，看起来像融化了的蜡烛。 毁容严重的伯爵夫人从此隐居，甚至不允许把镜子放在家里，于1877年去世，不幸成为人类填充美容史的著名受害者。 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向脸上注射蔬菜油和矿物油的女性身上。

为了追求更安全的美，医学界瞄准动物。 早在1934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眼科教授meyer首先从牛眼玻璃体中提取了一种叫做“透明质酸”的物质。 也就是说我们熟悉的透明质酸，外表闪闪发光，可以锁定大量的水分，类似的物质本来就广泛存在于人体的皮肤、关节、脐带等组织中。 25岁以后，我们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和弹性。 一大原因是体内透明质酸和胶原蛋白的流失。

但是，由于技术落后，透明质酸只能从牛眼、鸡冠、脐带等动物组织中提取，1公斤透明质酸至少需要200公斤鸡冠，不仅原料收购困难，分离过程也多，繁杂。 因为这个研究者没怎么往医美方向想。 透明质酸主要表现为药品，药品名称为玻璃酸，用作昂贵的眼科手术粘弹剂。 后来还开发了治疗骨关节炎的透明质酸注射液。

20世纪80年代，国外对透明质酸的研究已经很盛行，国内主要依赖进口。 当时的透明质酸高于黄金，化妆品原料透明质酸的每公斤公开售价在万元以上，药品透明质酸的价格达到每公斤20万元左右。 我国台湾学者在翻译时，将uronic acid (糖醛酸)误认为uric acid (尿酸)，因此透明质酸被误译为透明质酸，在民间流行。

这时山东大学药学教授张天民迈出了重要的一步，1980年他首先成功地从人的脐带和鸡冠中提取了透明质酸。 之后，为了改变透明质酸被国外垄断的状况，在张天民的指导下，山东省生物药物研究院成立了国内第一个透明质酸研究开发小组。 日后山东省生物药物研究院院长凌耀学、副院长郭学平来自这里。 这里可以说是中国透明质酸领域的黄埔军校。

研究非常难。 在凌沛学中，他去收集脐带，产科医生分娩，把洗好的脐带浸在丙酮溶液罐里，浸在蛇酒里，凌沛学定期取出哪个罐，拿到实验室研究提取的方法。

相比之下，鸡冠、猪眼和牛眼收集起来很辛苦。 裴学去山东当地的肉联工厂，穿着杀猪的工作服和水鞋，自己去生产线挖猪和牛的眼睛，牛的眼睛像杯子口一样大，不太容易操作。 为了得到足够的样品，他经常在肉联工厂呆几个月。

他的同门弟弟郭学平走出了不同的路。 20世纪90年代，郭学平去福州参加全国工业生化学术会议，偶然阅读了关于日本发酵法的记载，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他认为这是改变透明质酸提取的重要技术。 为了寻找发酵用的合适的菌种，他们广泛撒网，寻找国内的菌种库，一年多后终于筛选出了高产的菌株。

屡遭失败，1992年的一天，山东省生物研究所简陋的实验室里郭学平眼前的液体沉淀成白色固体，他开发的微生物发酵法终于成功了。 这个研究项目很快受到国家的关注，被纳入国家“八五”、“九五”科技攻关计划，后来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这时，透明质酸生意在海外向集团化迅速发展。 韩国lg集团于1980年成立了生命科学部门，开发了整形外科、眼科等医学行业采用的透明质酸产品，开始开发女性采用的透明质酸填充剂。

当今世界的透明质酸巨头q-med也于1987年在瑞典成立，进一步提高了提取方法，基于细菌发酵技术开发的透明质酸采用了重要的“二相交联技术”。

这项技术就像透明质酸之间的粘合剂。 原始形态的透明质酸是液体，在分子链之间各走各的路，1、2天就被透明质酸酶分解代谢。 交联剂连接分子，使透明质酸从液体变成凝胶状，使透明质酸更长期、牢固地残留在我们的皮肤上，维持几个月到几年。 现在交联剂的稳定性也是决定每个企业品牌透明质酸价格高低的核心分水岭。

1996年，瑞典q-med开发了世界上第一种稳定透明质酸填充剂restylane (瑞青)。 这也是目前世界上份额最高的企业品牌，瑞青在通过euce安全认证后，到1999年在包括整形大国韩国在内的40多个国家销售，2000年销售了1.57亿瑞典克朗(约1.14亿元)。

在中国，透明质酸财富的故事逐渐展开篇章。

02

1998年，凌沛学率领包括郭学平在内的30多名科研人员，成立了山东福瑞达生物化学工业有限企业，即现在华熙生物的前身，专门生产透明质酸原料。

成立当初福瑞达生化工业的股权构成多而复杂，山东省生化药品企业(后山东福瑞达集团)、山东正大福瑞达制药有限企业、山东正达科技有限企业和美国福瑞达企业共同签订协议，分别出资75万元设立，公司

图/视觉中国

但是，当时透明质酸在国内市场还没有全面开放，这些科学家不认识经营公司，企业持续赔偿两年，净资产只剩下300万元，创办股东后退，凌沛学正在寻找新的投资。

那时凌沛学正好在北大深造了emba。 有一次，他和一个叫赵燕的同学分成了讨论组。 赵燕从20世纪90年代到海南淘金，年轻时倒卖冰箱，供应公务员服装离家后，在北京建设华夏银行、sk大楼，倒闭房地产竖起脚跟，已经是有财力的女性公司的家。 听说赵燕也在投资，凌沛学建议她去看自己的公司。

赵燕带助理去企业的时候，眼前的环境有点尴尬。 工厂不到500平方米，办公室也只有两个。 我都借了。 郭学平告诉赵燕透明质酸的发现过程，一堆分子结构，她很快就睡着了，记住了“一个透明质酸分子能锁定1000个水分子”的话。 不巧，赵燕出身于生物专业，由于对专业的敏感性，赵燕现在认为很多皮肤问题都是水油不平衡引起的，之后如果把透明质酸扩大到化妆品行业，市场就会变大。

因此，赵燕以参股正达科技的方法进入福瑞达生化工业的股东行列。 她首先以50万元的高工资挖出了中国网络医疗知名的管理者，花了一年时间取得了iso9000认证，成立了专业的研发中心。 裴学、郭学平等透明质酸技术专家、保存研究院“事业编制”分别被派往福瑞达集团、福瑞达化学工业等公司，企业逐渐具有“商业味道”。

这个时期，另一位叫简军的女性也发现了透明质酸不可思议效果背后的巨大“钱景”。 当时，她已经辞去了在中央企业的铁饭碗，在海外做了10多年的贸易生意。 有一次，简军看到70多岁的女性注射透明质酸后，皱纹明显减轻了。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透明质酸注射。 我以为一定有市场”。 面对媒体的采访，简军说，这一幕让她燃起了回国创业的热情，2004年，简军创立了爱美客，加入了透明质酸淘金热。

简赶上了好时间。 2005年，韩剧风席卷国内，随此潮流而来的是韩国的颜值经济，对韩国的整形开始流行，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到透明质酸。 同时期，中国台湾演员大s在书籍《美容大王》中，为了消除皱纹大胆暴露透明质酸注射，而且极度推荐透明质酸，“很多女明星没有透明质酸就活不下去”，深入到许多普通女性的心中。

由于发酵生产率的提高，从福瑞达改组为华熙生物的公司，2007年的生产能力达到了20吨以上，比赵燕接手时的350公斤提高了几十倍，是世界上最大的透明质酸原料生产公司。 销售团队不足10个个体，销售收入也不足9000万元，但华熙生物税后利润达到5000万元以上。

2008年，赵燕进一步聚集了福瑞达化工的所有权，所有权被稀释，凌沛学退出了股东层。 金融危机年，华熙生物正式登陆港股，成为透明质酸的第一股。

当时向赵燕解释透明质酸技术原理的郭学平已经成为华熙生物的首席科学家，这一整天关在实验室的山东大汉再次给透明质酸领域带来惊喜，成功开发了酶切技术，可以自由控制透明质酸分子量的大小 这使华熙生物稳定在透明质酸水龙头的位置。

年末，华熙生物的资产规模扩大了10倍，市场价格也从上市后不久的4亿港元以下上升到近60亿港元。 但是赵燕不满意港股市场在“透明质酸原料供应商”定位中给出的这个评价。 年，赵燕贷款35亿元，决定将华熙生物私有化，贯通原料、医疗、功能性护肤品等全链条。 年流行的故宫口红是华熙生物推出的，在化妆界掀起了古装风格。

华熙生物赶上了资本市场的好时机。 两年后的2019年11月，顺利登陆科学创板，市场价格从上市当初的229亿元上升到现在的660亿元，比港股时代扩大了10倍。 54岁的赵燕以340亿元入选“胡润全球白手起家女富豪排行榜”。

今年9月28日，简军创立的爱美客也在深交所发售，发行价为118.27元，成为创业板实行登记制以来发行价最高的股票。 继赵燕之后，57岁的爱美客理事长简军也成了百亿女富豪。

除华熙生物和爱美客外，年在香港股票上市，2019年登陆科创板的昙海生科也是透明质酸军的重要成员。 由此，国内透明质酸领域“三巨头”全部进入资本市场。

大众对美的渴望，是许多入局产生透明质酸的企业，以山东生物药物研究所为起点，包括华熙生物、福瑞达、焦点生物等公司，山东省已经迅速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透明质酸公司凝聚地。 嗅觉敏锐的房地产公司也发现这在房地产外已经是不错的生意了，想坐这辆巴士。

年，山东老字号房地产公司鲁商迅速发展，首先投资9.27亿元收购福瑞达医药集团，进入透明质酸领域。 2019年又用2.58亿元现金收购山东焦点生物60.11%的所有权，焦点生物是国内透明质酸生产能力仅次于华熙生物的公司。 他们喜欢的是透明质酸背后弥漫着茅台味高的毛利率。

03

透明质酸已经成为成熟的产业，但爱美的女性们发现依然无法实现透明质酸的自由。 随着爱美客、华熙生物等公司相继上市，透明质酸背后的暴利生意也随之崛起。

根据用途，透明质酸可以分为医药水平、化妆品水平和食品水平，医药水平的透明质酸主要用于医美、骨科和眼科治疗三个行业，是最大的现金树。

图/视觉中国

价格为32元的医用水平的透明质酸，发货后客户到手的价格是多少？ 答案是很棒的10800元。 以爱美客的主要产品之一博尼达为例，其招商引资包括材料、制造费用、工人工资在内，博尼达的人均价格为32.34元，而2019年的发货价格为2547元，是价格的80倍。

2019年，以透明质酸国产三巨头为例，爱美客毛利率为92%，华熙生物毛利率为79.66%，昙海生科为77.28%。 关于暴利的透明质酸，通过医美机构卖给了顾客，但高达10800元，也有增加了300倍的。

安信证券研究中心曾经以透明质酸为例，分割了医美价值链。 原材料的价格只有30元一毫升的透明质酸。 发货前，被医药设备制造商涨价31.5%，然后被经销商涨价15%，被医生涨价15%，40%用于小红书( RED )、微博、新氧气app等上面的营销价格，价格上涨到857元。

透明质酸背后的区域墙也保障了这样的好处不断被分层分割。 公司在生产医药水平的透明质酸时，需要经过gmp (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的质量审查和稳定性考察，需要制药公司的生产许可证、药品批准文号等，整个过程通常需要2-5年。 在这个过程下，获得许可证的透明质酸企业品牌具有先发特征和溢价的能力。

现在国内批准上市的只有13种透明质酸，其中进口的有4种，国产的有8种。 这些透明质酸根据企业品牌、使用的交联技术、剂量、适用范围、维持时间，被打上五花八门的价格标签。

华熙生物、爱美客、昙海科技三个国产企业品牌迅速崛起，但现在整个中国透明质酸市场只占约3成的市场份额，在韩国lg、美国allergan、韩国humedix、瑞典q-med四家公司外 其中，美国allergan的乔雅顿维持得很长，因此被视为透明质酸中的贵族，售价最高可达13800元。

因为即使透明质酸生产的难题被克服了，爱美的女性也无法实现透明质酸的自由。

但是，多亏了各种透明质酸营销的轰炸和人们的爱美心理，这个市场依然成长，养活了更多的透明质酸暴利公司和领域的富豪们。

透明质酸的暴利也被不法分子瞄准，确立了制造销售走私、加工、销售、发送为一体的假美容药品的犯罪产业链。

2019年2月，公安机关解决了大事件，生物制品企业向海外某客户出售了瑞典的q-med透明质酸。 嫌疑犯早在2010年就注册成立了生物制品企业，在EC平台做国际贸易生意，但利润并不完全令人满意。 作为业界人士，他知道q-med的“瑞青”透明质酸在国际贸易市场很受欢迎。 因为这是煞费苦心的。 从其他企业大量购买每毫升15-35元不同的透明质酸半成品，放在仿造的q-med瑞青样品盒里，假货变成每盒20美元以上的大牌卖给海外，最后被警察发现。

法律的威慑力依然阻止不了透明质酸假货的横行。 中国整形美容协会的数据显示，年市场销售的透明质酸和肉毒杆菌类的70%是假的和水产品。 在小美容医院和小诊所，也有使用2005年被监督管理机构停止生产的橙子来伪造透明质酸的情况。

在这种乱象的背后，有些假冒产品的外包装和条形码很容易被复制，连专家都分不清。 另一方面，透明质酸作为神话般的快餐美术，在很多年轻人追求美的时候，无视医疗机构的相关资质的审查，让很多黑心机构有机乘车。

在人们对填充之美的追求下，透明质酸在中国的暴利故事还在继续。

参考资料:

《华熙生物理事长赵燕:不做任何战术以外的“诱惑”，年7月，每日经济信息

“华熙生物首席科学家——郭学平:用发酵技术改变世界透明质酸产业结构”年8月，中国经济信息网

“让你变得更美丽的透明质酸，背后与他有关”，年6月，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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