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永定：为当年的四万亿刺激计划正名 现在必需大胆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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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馀永定(中国社会科学院院系委员)

目前，新型冠状引起的肺炎疫情基本得到抑制。 这时政府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扩张财政、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增长。 疫情发生前，政府和经济学界普遍接受的观点是，中国潜在的经济增长速度在6%左右。 中国年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为-6.8%，因此从供给的角度来看，如果经济在下一个三季度能达到6%的增长率，中国经济在年的增长率应该会达到3.2%。 如果外需持续恶化，有控诉反弹幅度差异的强者之意，中国经济能否实现3.2%以上的增速，取决于资本形成的增速能否大幅提高。 资本形成的增长率取决于制造业、房地产、基础设施等行业投资的增长率。 在这些投资中，只有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率直接依赖于政府的财政扩张力和项目储备。 在其他各投资增长率给定的情况下，提高基础设施投资增长率是政府弥补比较有效的诉求不足，实现GDP3%以上增长的首要手段。 根据简单的计算，年后三季度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率必须大于gdp的增长率，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率必须明显超过2009年和年。

馀永定

多年来，很多人认为2009年至年的4兆刺激计划失败了。 要否定4兆刺激计划的观念就必须纠正，必须是4兆刺激计划的正名。 4兆刺激计划有各种缺陷，经验教训必须记住，如果没有4兆刺激计划，中国经济就无法率先摆脱世界金融危机、经济衰退，从而实现gdp从2008年的4.6兆美元上升到2019年的14兆美元 事实上，所有主要经济自2008年以来都开始了大规模的刺激措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

为了执行4兆刺激计划，2009年-年中央增加财政支出1.18万元，地方政府补助资金2.82兆元。 全国财政赤字率从2008年0.3%上升到2009年2.7%。 不知道什么时候财政赤字率超过3%成为金科玉条。 有什么道理？ 不知道，大概是教科书说的吧。 但是现实情况是，2009年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率是9.8%。 强有力的财政刺激政策和超宽松的货币政策不仅使美国经济稳定了金融体系，而且实现了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经济复苏。 哪个国家遵守3%的规则？ 不，一个也没有。 现在这些国家又开辟了新的财政刺激计划。

在缺乏比较有效的诉求的情况下，政府必须实行扩张性的财政货币政策，扩张性财政政策意味着财政支出的增长率高于经济的增长率。 在需要运用扩张性财政政策的时期，往往是经济增长率低、财政收入增长率下降的时期。 因此，扩张性财政政策意味着财政赤字和国债馀额(累积财政赤字)的gdp比的提高。 在中国的现状下，为了实现3%以上的经济增长速度，中国必须大胆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策，补助扩张性的货币政策。 根据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政治研究所同事的初步估算，实施这次扩张财政政策需要增加的基础设施投资额应该明显超过当时的4万亿元。

不仅如此，在疫情基本控制、生产充分恢复后，在很多行业，政府恐怕必须继续采取减少疫情对策支出的政策。 特别是，政府必须救助因疫情失业、半失业但没有被社会保障系统复盖的人们。 由于世界贸易结构的变化，中国过去的出口导向公司可能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困难，一点订单也不会再有了。 对这些公司来说，他们需要变革，需要从外需转变为内需。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可能需要特别设立支出项目来帮助这些公司渡过变革的难关。

财政支出大幅增加，由于经济增长率下降和减税减费政策的执行，中国的财政收入必然明显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财政赤字率不可避免地会明显上升。 很多人不支持2008年4兆刺激计划那样的政策。 第一，我担心政府财政赤字上升过快，政府债务负债比率会进一步上升。 这种担心完全没有道理，但不足以证明中国政府每年不应该采取比2009-年更具扩张性的财政政策。

第一，中国政府的债务状况比世界其他国家特别是重要的发达国家好很多。 从2008年开始，欧盟、英国、日本、美国、印度财政赤字相对于gdp比的平均分别为3.5%、6%、6.8%、6.7%、7.8%。 同期，中国财政赤字的gdp比平均值低于2%。 许多西方国家学者和国际组织认为中国的实际财政状况比中国政府公布的要差得多。 例如，世界银行提出了“广义财政赤字”占gdp比例的概念。 根据这个概念，imf将中国没有赤字的通常公共预算以外的一点预算项目的收支差额视为赤字，从而将中国的财政赤字率大幅提高10%左右。 这个方法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这个概念极大地夸大了中国财政的脆弱性，中国在决定财政预算时完全没有必要受制于这个指标。

另一个衡量政府财政状况的主要指标是公共债务与gdp之比。 中国的公共债务gdp比世界许多国家低，远低于美国和日本，明显低于欧盟(包括低于德国)。 。 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确实很高，但这是我们应该高度警惕的。 但是，即使考虑到地方政府的债务，中国公共债务占gdp的比例还不到50%，据美国中央情报局报道，中国是世界上公共债务占gdp的最低30多个国家之一。

第二，债务杠杆率过高令人担心的是，第一，债权人担心债务人不能按约定偿还债务，不再继续融资，从而发生主权债务危机，但在中国几乎不存在这个问题。 中国是高储蓄国家，居民想拥有越来越多的金融资产，但国债是金融资产中最安全的资产，中国居民和金融机构对国债有强烈的控诉。 因此，中国政府用比较便宜的钱发新债还旧债不是问题。 另外，中国政府有巨额国有资产，其数量大大超过了政府国债的馀额。 有人怀疑中国政府不能兑现国债吗？ 中国政府欠大量外债的情况可能不同，但中国政府的债务基本上是内债，中国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最后，中国有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的余地，真的不行中央银行可以插手。

第三，杠杆率是动态概念，杠杆率的变动取决于国债馀额和gdp的相对变化。 降低杠杆率有两种方法。 一个是减分子，另一个是加分母。 分子是中国的债务馀额，分母是gdp。 从动态角度来看，降低杠杆率最重要的方法是提高gdp的增长率。 过去20年来，中国基本上用这种方法降低了杠杆率。 特别是从19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中国财政状况的好转主要是因为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提高了经济增长速度。 年第一季度，中国财政状况急剧恶化，财政赤字与gdp比和国债馀额与gdp比均显着提高。 原因是什么？ 财政支出太快了吗？ 不。 年第一季度全国常规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减少14.3%。 另外，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仅同比下降5.7%。 结果，第一季度财政赤字率从去年的2.8%上升到了4.5%。 很明显，中国年财政状况的恶化不是因为支出增加过快，而是因为财政收入减少过快。 财政收入减少的最重要原因是经济增长速度下降。 所以，改善财政状况必须加快经济增长的速度。 经济增长速度不提高就不能改善财政状况。 进一步压缩财政支出只会导致经济增长率进一步下降，陷入增长率下降-杠杆率上升-增长率进一步下降-杠杆率进一步上升的恶性循环。 中国现在的首要问题不是降低杠杆率而是加快经济增长的速度。 降低杠杆率的问题可以推迟。 实际上，现在所有的国家都在满不在乎地增加本国的杠杆率。 中国是最有条件，有资格增加政府杠杆率的国家，为什么中国会犹豫呢？

第四，尽管中国政府的杠杆率在世界上处于较低水平，但中国企业的杠杆率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中国高杠杆率公司的相当一部分是国有公司。 中国政府应不应该由此大幅增加财政赤字，提高财政赤字相对于gdp的比例呢？ 中国很多公司杠杆率高是经营不善，僵尸公司退出机制匮乏的结果。 但是，中国的国情不同，应该也知道不要混淆中国公司和外国公司的杠杆率。 首先，中国公司高杠杆率的重要原因是股票市场的迅速发展不健康，公司融资依赖信用市场和债市。 其次，中国很多大型国有公司一开始就资金不足。 事实上，对国有企业来说，资本金要求应该和民营企业有很大不同。 第三，中国公司的杠杆率上升与四兆刺激计划有关。 当初，中央政府不希望政府财政赤字率提高过快，基础设施投资融资首先通过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处理借款。 我个人认为，为了基础设施投资融资，首先中央政府应该发行国债来处理。 财政赤字应该显著，政府债务也应该显著。

第五，我想强调经济高杠杆率本身并不一定是坏事，必须具体解决具体问题。 中国是高储蓄国家，也是高增长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高杠杆率难以使用:生产者没有足够的自有资金，居民部门可能有大量储蓄生产者投资，需要通过信用市场和债市向居民部门借钱。 生产者如果不提高杠杆率，换句话说，如果政府和公司不向居民部门借钱，就无法实现居民的储蓄。 居民部门储蓄是为了延缓费用，政府和公司部门的负债满足了居民部门储蓄的需要。 通常，如果高杠杆支持高储蓄。 高负债比率不仅不构成金融风险，而且是实现经济高速增长的必要条件。 在缺乏比较有效的诉求的情况下，扩张财政政府产生“推进”而不是“推进”效果。 政府购买的基础设施投资将转换为对许多关联公司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的订单。 有订单的话，公司的产量会增加，公司的负债比率也会相应下降。

当然，如果中国的股票市场健康快速发展，在其他情况不变的条件下，中国的整体负债比率可以下降。 另外，中国政府和公司背负大量外债的话，金融风险很大。 但幸运的是，中国的债务还在可控范围内。

公共对政府财政支出的增加，特别是通常的预算支出的增加有很强的警戒心。 这完全可以理解。 在主张扩张性财政政策的基础上，我们必须高度警惕各种形式的浪费，我们必须坚决抵制各种业绩工程、白象工程。 比如，即使一点地方政府也不动就开花店是不现实的国际会议已经引起了公众的不满。 因此，必须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增加政府对基础设施投资的支持力度，同时对认真财经纪律、浪费公共资金的行为承担离任责任。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学术界对中国潜在的经济增长速度有多高，对中国是否应该采取扩张性财政、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增长，中国财政赤字是否应该突破3%的门槛有不同的意见。 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当前中国经济存在严重的比较有效的诉求不足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我们相信，为了刺激经济增长，创造就业，抗击疫情，中国政府一定会采取强有力的扩张性财政、货币政策，特别是扩张性财政政策。 中国经济增长前景光明，我们有足够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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