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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是中国古代城市的重要标志,和美国医生爱德华胡美一样,有些具有历代不同目的的西方人经常观察中国的城墙,留下各种评论和宝贵的图像资料。
前几天,在纪念上海筑城460周年的学术研讨会上,上海大学博物馆馆长、历史系教授陶飞亚就“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城墙”的主题进行了史料和图像整理。
接受早报记者采访的陶飞亚说:“城墙承载着国家和城市的过去,目睹了社会的变迁,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文明的面孔。”
早报记者田波涛
“整个城墙出现在我们面前。 城墙外,广阔的湘江像浅黄色的缎一样向西北流动,消失在浓浓的远山中……。
我们在大城墙上走着。 人们常说美国人没有计划过这样的包围和防御城墙。 城市十多里,高四十英尺,山顶上三辆车并排行驶,城市内人口30万。 ”。
这是美国医生爱德华胡美( edward hicks hume )眼中的长沙古老城墙。 胡美是耶鲁大学学士学位、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1905年夏天,29岁的内科医生胡美带着妻子从印度孟买来古代城市长沙医疗,第二年,开设了中国最早的西医医院之一雅礼医院(后来改名为湘雅医院)。 空闲的时候,他喜欢和孩子们去长沙城东南的天心阁城楼,登上顶层,看他们最喜欢的城市和河流景色。
前几天,在纪念上海筑城460周年的学术研讨会上,上海大学博物馆馆长、历史系教授陶飞亚就“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城墙”的主题进行了史料和图像整理。 陶飞亚说:“城墙承载着国家和城市的过去,见证着社会的变迁,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文明的面孔。”
初始印象:
从马可波罗到利马洞
马可波罗被称为第一个用文案向西方世界表现中国的人,是这样写汗八里大汗皇宫的城墙的。
“……这个广场有广场。 其周围的城墙非常厚,高25英尺,城墙和矮墙都是白色的。 这个广场周围4英里,每边长1英里,和上述广场一样,南北各有3扇门,场上也同样建造了8座建筑物,用来遮住皇帝的衣服……这里青草丛生,草场上所有的小路。 ”。
陶飞亚说,除了城墙的形状和功能外,马可波罗还观察到了原王朝当局下令拆除各地城墙,减弱被征服地区人们的抵抗的重要史实。
16世纪末,欧洲人对中国作了进一步的解释。 在西班牙传教士门多萨( mendoza )于1585年出版的《中华大帝国史》中,船长阿尔蒂埃达( artieda )在通往西班牙国王的书中谈到了中国的城墙。
“中国的城墙很坚固,外面被深深的战壕(紧急情况下可以填满河流)包围着,城门上架着大炮,中国人认为这是最好的防御设施。 在城墙上,长官率领士兵日夜守护。 没有城市最高当局的批准,任何外国人都不能接近那个城市。 ”。
相比之下,意大利传教士利马洞很幸运。 通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获得了入城的权限,在南昌城墙内的政府机关附近买了房子。
在《中国书》中,利马洞这样描述中国的城市和城墙。
“……他们的城市大多建在河畔,可以通航,城市四角有战壕,城市非常坚固,不仅城市,城市里也围着高高坚固的石墙,有高度。 剩下的墙用砖,用锹也不怎么碎。 一点城市有宽阔的城墙,四六个人可以并排走在上面,墙上有很多堡垒和楼塔,互不远处,城墙和宽阔的走廊,他们的总督多次去消遣,眺望山川和芬芳的田野……
“但在钦佩城墙的宏伟之后,他观察了中国城墙的特殊文化和政治意义。 ”。 陶飞亚说:“利马洞观察到朝廷对皇族非常防御,害怕他们反叛。 除了太子以外的皇子只住在外国,不能进北京。 中国城门晚上要锁门。 建设城墙不是为了保护异民族,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建设欧洲人的城墙是为了防止异民族的入侵,不是为了防止本国人的暴动”。
细腻的笔调:
前近代时代的探险家
18世纪末,西欧各国政府首次向中国派遣了正式使节。 从1792年到1794年,戛纳使团来到中国参照干隆,这个巨大的英国使团担负着全面考察大清帝国的使命,行程路线分布广泛,中途兴隆,留下了越来越多的关于城墙的记录。
“他们研究了长城的蓝色墙砖是在窑里烧制的还是只是在太阳下烧制的。 陶飞亚说:“长城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观光地,但连墙砖都被仔细注意还是第一次。”戛纳使团成员的城墙记录如此说道。
使节团另一名成员的日记也显示了西方人对长城的浓厚兴趣。
“使节团的绅士们渴望将来能再次访问长城,以便能更细致地研究这个奇迹。 但是,我们爬上长城的通道,进入裂缝,我们不在的时候很可能被石头和垃圾堵住了。 因为那将是个死胡同。 他们被迫寻找新的路径。 如果找到了,他们将来有可能再次满足好奇心。 ”。
动画师willian alexander (威廉亚历山大)更直观地把长城描绘成画。
戛纳使团的外交要求被拒绝了,但英国没有放弃努力,派遣了美国驻华使团。 1816年,阿美士德使节团来中国,由于双方礼仪上的差异,使节团曾经不能进入北京市,只能留在通州。 团的医生clarke abel (克拉克阿裨尔)这样描述了通州的城墙。
“在通往外面城墙的路上,我们过了横跨宽阔而深的护城河的桥。 如果没有被堵住,这条护城河将成为抵御入侵者的有力屏障。 这座城墙建在只有六七十英尺高,从那座城门的拱门长度来评价,大小只有五十英尺。 通过这扇门后,我们与其成直角,通过了第二堵城墙中的门。 那是木头做的,厚度只有七八英尺。 ”。
陶飞亚说,当时西方人的活动不限于京畿地区,广东等沿海地区是当时中国的真正入口。 比如19世纪东方世界最有影响力的西方画家乔治·钱纳利( george chinnery )画过很多次广州海珠炮台。
突破的城墙:
鸦片战争与晚清时期
晚清时期,鸦片战争的坚船利炮击打开了中国的国门,旧城墙不堪一击,在城墙所象征的以前传入中国的西方力量的强迫下慢慢开始了新陈代谢。
1844年,伦敦在thechinesewar:AnaccountofalltheoPerationsofthebritishforcesfromthecommencementtothetreatyofnanking (“中国战争:英国军队 出版的行动概要》)中刊登了很多来自e. t. wigan手中的相关插图,直观地描绘了镇江、澳门、广东等城墙和城门在一系列外来侵略中的情景。 参照图1、2】
“在照相机尚未普及的时代,画师们确实起到了记录异国风景的重要作用,用画笔描绘了当时中国的大量真实面貌。 ”陶飞亚说。 1843年,英国着名建筑师、画家thomas allom (托马斯·罗姆人)将这些画作为china illustrated (《图解中国》)重新编辑出版。
在这本图画书中,thomas allom借用了荷兰人尼霍夫、英国人威廉亚历山大、钱纳利、法国人负鼠等访华画家的画稿,制作了反映中国世态的128幅铜版画。 在thomas allom的画笔下,南京城、镇江西门、韶关城墙、定海要塞、珠江大黄溥炮台等建筑、英国人对广州周边的攻击、对沙璞的攻击、满洲政府官员对八达岭的巡游等历史性的事情都展现在眼前。 参照图3】
1837年,法国人达盖尔发明了照相术,此后不到几年就传入中国,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费里斯·弼( felice beato )作为战地摄影记者与英法联军一起来到中国,拍摄了许多珍贵的影像,多个中
“比如费利斯维特1860年8月拍摄的刚占领的大沽北堡角内侧,这是目前已知的最早的长城照片。 1860年10月24日,他拍了史上第一张北京市的全景图。 ”。 陶飞亚说。
1807年,新教传教士试图进入中国时,清政府官员们不让他们进入市内。 城墙是他们面前的难关。 1858年《天津条约》签订后,至今为止被限制在沿海口岸城市活动的传教士,其活动范围深入内地各地区,成为记录中国实况的生力军,本来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跨越城墙,是他们道路的障碍
英国传教士理一视( jonathan lees )于1868年开始了从天津到济南的旅行,在当时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基督教英语刊物《教务杂志》上发表了见闻。 他到达济南城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墙。
“我们于5月15日到达济南府,在那里待了一整天。 这个城市离黄河河岸只有5英里空弥漫的人声和其他声音混合的嗡嗡声是提醒我们接近大城市的唯一标志。 这个城市被三楼的防御系统包围着。 一楼是宽阔的土墙,现在正在失去修理。 二楼是新修理的花岗岩坚固的外墙,有点低,包围着郊外。 第三个同样是花岗岩,但高耸坚固,其正式称呼是保护城墙。 最后一堵墙长一三分之二英里,宽一英里,下面的排水沟也充满了缓慢流动的河水。 河里的足够水量使市内居民养成卫生习性——确实,我在这个城市看到的脏东西远比我看到的其他中国城市少。 ”。
传教士对城墙的有趣之处显然不仅限于眼前的东西,对城墙背后的历史也进行了一定的探索。 陶飞亚在1869年11月的《教务杂志》上刊登了d.d.green的杭州城及其城墙的历史沿革介绍。
“杭州这座城市的第一堵墙建于隋炀帝时代,大约在公元900年左右。 它的周长只有36英里,但今天不能明确古城的确切位置。 我看到的关于那座建城的两条线索,没能指出在哪里。 城墙的形状在接下来的294年,直到没有任何变化的唐最后一位皇帝唐昭宗的时代,城墙都被彻底翻修,明显扩张了。 重建杭州城墙时,约有20万人被强制劳动征用,重建后的形式和规模惊人。 ”。
现在传教士笔触的城墙大多在历史变迁中破坏或破损,他们拍摄的照片成为以物化形式留下城墙形象的重要史料,这些照片大多在耶鲁大学神学院图书馆和其他方面在中国与传教有关的北美和欧洲大学图书馆 参照图4、5】
广角镜:
中华民国传教士照片
进入民国时代,传教士们在中国大地上的足迹比晚清时期更深。 1936年,内地会美国传教士毕敬士( claude l. pickens )与其他西方传教士对中国西北和华北、华中地区的穆斯林凝聚区进行了长期考察和传教,旅途中拍摄了大量照片,子孙们可以看到西域城墙的古貌 参照图6】
1912年,法国摄影师坎( albert kahn )一行使用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摄影器材,在中国拍摄了近100张彩色照片。 这是能对中国进行调查的最早的彩色照片,其中留下了中国女性、孩子、摊位等各类人在城墙边缘的历史印象。
瑞典学者喜仁龙( osvald siren )于1920、1921年两次访问中国,对北京城墙、城门进行了全面考察、测绘和研究,1924年在伦敦举行了“北京城墙和城门”( The Walls And Gates OO ) 因为他目睹了北京的古城一步一步地被破坏,希望“能引起人们对北京城墙和城门这些历史遗迹的兴趣,多少能反映它们的美”。 参照图7】
“由于专业素质有限,有些测绘图没有规范,但这本书至今仍是记录古老北京城墙城门的最翔实可靠的文献,是至今无人超过的盖棺作品。 ”陶飞亚说。
随着外国人特别是传教士在中国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城墙不仅深入探险和远足的目的地而且深入他们的日常生活。
比如胡美是使现代医学扎根于湖南的美国医药传教士,是雅礼学堂、湘雅医院和湘雅医学院的重要创始人,在长沙生活了20多年,对这个城市有着深厚的感情和特别的感谢。 回忆录《道一风同——一位美国医生在中国的30年》中,胡美这样写道。
“长沙城墙共有八扇门进出。 每扇门两侧都有楼梯,一直到达城墙的顶端。 我们经常鼓励武装警卫打开钥匙穿过障碍物,爬上城墙。
有时在城墙上见到街上的孩子们。 他们放着蜈蚣和龙一样长尾巴的风筝。 另外,城墙上有受过训练的湖南士兵。 ”。
耶鲁大学有名的历史学家史景迁是《大汉之国:西方眼中的中国》的书,“一个国家伟大的是,条件之一是能够吸引别人的观察力,持续保持其魅力。 西方刚接触中国时,中国明显表现出了这种能力。 几个世纪以来,流行热潮的反复无常,政治形势的变化,可能暂时把中国的光辉扫地了,但中国的魅力从未完全消失过。 无论是中国在西方引起的强烈感情,还是试图不断地描述和解体这个国家及其人民的尝试,还是西方人对中国的新闻有强烈的兴趣,都确定了这个国家所散发的魅力。 ”。
西方人眼中的中国城墙如何从防御性建筑转变为东方方法具有美学兴趣的景观,其实是史景迁所说的“国家魅力”的具体表现,城墙变迁中隐含的人文历史其实是构成中国魅力的最重要来源之一。
标题:【老外眼中的中国城墙:从防御工事转变为东方美学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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