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烧香”背后的人生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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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界》文/何西】

如果不是因为再次入狱，李俊这个名字可能早就被忘记了。

年末，浙江丽水莲都区人民法院就赌博资金达到7000万元，公安部监督进行大事件的“网络赌博事件”，正式开始审判。 审判进行了十几个小时，看卷子的人说哪张纸堆在一起，有一米多高。 混在26名被告中的李俊看起来不显眼。

已经过了七年了。 以“熊猫烧香”的病毒名震撼江湖，作为“毒王”被追捕，入狱的年轻人已经31岁了。 发誓“浪子回头”的他，结果违背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再次步入了道路。

他的人生就像染上了某种病毒，盘旋着，循环着。 只有这次，他可能更难变回普通人。

“洗白”

2009年12月24日，平安夜因投放“熊猫烧香”病毒被判处4年徒刑的李俊提前出狱。

出狱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师傅”雷磊——当年带他去“黑客”门的人。 在“熊猫烧香”事件中雷磊也服役了一年，先出狱后，在武汉开了一家汽车美容店。

那天晚上，两个人和朋友去ktv庆祝，李俊总是唱李圣杰的《痴心绝对》。 这是他每次唱都一定要保存的曲子。

这好像是一种告白。 但是，即使是现在，外人也不太能分辨，让李俊“痴心绝对”的是什么——电脑、互联网、编程本身？ 还是这个虚拟世界给他的自信和满足？

那一年被捕后，李俊这样描述了进入黑客世界的感觉。 “在这个小组里，如果你做得好，别人就会佩服你，追你，崇拜你。 我很高兴。 小时候上数学课，就像老师夸奖的那样，期待上数学课……我越来越离不开网络，发现那里有我的自尊心，我的能力被认可了成就感……

在媒体的报道中，李俊的形象一贯沉默，木讷，有点正直。 他像比他小的雷磊一样，自信地宣传，向记者侃侃而谈。 越来越多的时候李俊低头思考，不想直视记者的眼睛。 只有在提到编程时，他才表现出短暂的热情。

这可能是两个人的出身。 雷磊家境殷实，长大前的李俊似乎无法摆脱父母的人生轨迹。 他没有大学毕业，读了父母上班的水泥厂附属的技术学校。 如果没有遇见雷磊，他可能一辈子在水泥厂谋生，变老。

我辞去水泥厂一个人在武汉市内打工。 卖电脑，做网吧管理员，自学制造了“熊猫烧香”病毒，李俊走了另一条人生道路。 据当时媒体报道，李俊以自己销售或他人代理销售的方法，每次索取3000元，销售120多人的“熊猫烧香”病毒，受益十多万人。 病毒购买者进一步传播，这种病毒的各种变种在网上广泛传播。 据估计，受熊猫烧香病毒控制的“网络僵尸”有数百万人，根据访问量访问收费网站，一年累计收益数千万元。 是的，损失估计高达数亿美元。

可以说，当时沉迷于网络技术的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通过“熊猫烧香”产生黑客钱的途径。 这也是因为李俊在网络江湖获得了“毒王”的称号。

在监狱里，他帮助狱警做电脑工作。 因为这是减刑一年。 出狱后，当时的朋友们并没有疏远他，相反，向别人介绍李俊时，朋友们说他是《熊猫烧香》的作者。 据媒体报道，“熊猫烧香”事件后，10多家互联网企业表示将录用李俊。

也许这些“肯定”让李俊恢复了旧山河的信仰。 年元旦后，在一个网站记者的劝说下，李俊和雷磊一起到北京工作。 他们希望和大公司接触，在it行业找到稳定的工作。

他们北京的第一站是著名杀毒软件企业金山。 据说当时负责接待的员工安排了在企业内上下参观后拍照。 “拍照”时，李俊和雷磊手里拿着企业送来的产品。 最后，金山只是给他们发了“网络安全注意者”的邀请函。

“我不知道这个‘网络安全注意员’在做什么”打算继续去别的杀毒软件企业的李俊，又听说电视台的人过去拍了，就放弃了。 那天晚上他对雷磊说:“走吧。 不，回去"

他认为他们被“利用了”。 这次行程是门户网站和安全软件制造商的共同炒作。

他们拒绝接受北京电视台和湖南卫视的采访，开始停止访问安全软件制造商。 李俊和雷磊说:“带这么多媒体，找不到工作。” 就这样，两人最终结束了北京的行程，求职的道路也关闭了。

另一个选择

“名声是重担，有时可以装很多东西。 但是，有时被甩了也不会掉下来。 ”。这是雷磊对李俊下的评论。

很多网民都认为“毒王”，但现实中，很多人认为“熊猫烧香”病毒并不高度，其爆发和流行有一定的机缘。 更何况李俊在监狱里待了三年——李俊多次强调在监狱里学习，在技术日新月异的it行业，三年真的很长。

所以要雇李俊，很多安全软件制造商都很担心。 另一方面，这些企业被同事指责制造病毒，担心假装监听。 另一方面，他们认为李俊学历不高，技术不高，没有制作杀毒软件的水平。

但是，这次的就业经验并没有使李俊完全失望。 他认为“有手、有脚、有头，找工作很容易”。 从北京回到武汉，他开通了微博，认证名为“熊猫烧香病毒作者”，在第一个微博上写道“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他热情地说:“希望找份体面的工作，做得好，让父母过上幸福的生活。” 与在家里经营机械工厂的雷磊不同，李俊是50多岁退休的父母，由于生活紧张，父亲至今仍在外国打工，母亲在武汉郊外的阳逻辑街做清洁工。 父母的辛苦，自己的“不孝”使李俊感到内疚，“在牢里的时候他们很担心，所以有时两个人都在家哭了起来。 ”。

但是朋友说:“除了编程我不知道李俊还能做什么。 这也是他有趣的地方。 他也试图朝着销售的方向去看，但他说得不好”。

怎么做体面的工作？ 现实坚持使李俊失望。 在困难中，急于赚钱的他接受了监狱朋友的邀请，来到了浙江丽水。

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张顺。 当时卖“熊猫烧香”病毒发财的也是为此入狱的张顺，李俊可以说是“难兄弟”。 两人在湖北仙桃监狱第一次见面，语言很深，看起来很投缘。 张顺出狱认识了一个叫徐建飞的浙江省老板。 徐建飞知道张顺和李俊是哥们，他出资，在浙江丽水设立了互联网企业，李俊和张顺经营，企业注册资金500万元，两人不需要掏钱，还给他们15%的股份。 作为老板，当时徐建飞对媒体说，喜欢李俊和张顺，感谢熊猫烧香，他们制造病毒，赚钱，证明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今天给他们创造奇迹的机会。 ”。

不仅如此，徐建飞答应他自己不擅长电脑，不擅长互联网，企业具体怎么做，怎么经营迅速发展，自己不插手，都是李俊，张顺算的。

“因为没有学历，所以很难给别人打工。 宁可给自己打工。 ”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不等年末年初，李俊就“投降”了张顺，来到丽水。

企业在丽水新区的新大楼里。 李俊和张顺都是企业总经理，李俊第一负责技术，张顺第一管理宣传。 据说刚开始，企业就承担了三项业务。 一个是制作qq小游戏，另一个是公司级的软件防火墙。

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关于企业的下一个企划，张顺说，丽水，企业还不有名，丽水离温州很近。 那里的公司多如牛毛，有后台老板广泛的人脉资源，今后企业获得一定的名声后，大规模聚集人才，以公司的互联网安全软件为主力。

所以重要的是李俊能否构建企业的核心业务和制作不同的杀毒软件。 当时李俊似乎也很自信:“我能攻击别人的电脑，知道如何防止别人的攻击。”

最初，李俊和张顺手下面只有八九支“枪”，后来因为人手不够，企业招募了大学生。 没上过大学的两个人成了这个大学生的上司。 李俊刚大学毕业的弟弟也跑去丽水给他当勤务兵了。

李俊很满意，他埋头于自己的“事业”。 也许是当时“黑客”时留下的习性，李俊总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 他一到晚上就很兴奋，不仅要检查员工的所有工作，还得安排第二天的工作。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但是创业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事实上，李俊没有写“不同”的杀毒软件。 他们想赚一点钱的小游戏也拿不回钱。

而且，至今为止内向的李俊，越来越感到环境带来的不舒服。 他向雷磊诉说过内心的烦恼:他被拒绝，感到不擅长当地的方言。 企业有时谈论合作，有时“别人”抛弃他。 “别人”以他的名义工作，有时不告诉他。

"创业者，不要害怕手脏. "

遇见李俊前，张顺在浙江丽水也是“传说”的人物。 小学毕业的张顺今年28岁。 他做过鞋匠、厨师、洗发水、服务员……最初是丽水街的普通小“拥挤”。 到2001年，沉迷网吧的张顺用了100多个向传说中的“便服”管理者购买游戏装备，卖装备赚钱了。 2005年，他成为江南最大的便服玩家，但因涉嫌侵权而没收了张顺的便服。 很快，张顺就依赖病毒盗号卖钱。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他遇到李俊的“熊猫烧香”，最疯狂的时候，一天可以达到10万元。

他和李俊不同，他不擅长技术，是生意人，只在乎能不能赚钱。 在熊猫烧香事件中，他扮演了“地下黑客”产业链销售终端的角色。 当时他们为宁波商人开发的“金元宝”游戏被投资者放弃，以前开发的游戏赚不到钱，企业陷入了困境。 员工工资有点低，所以提出辞职——怎么向上司徐建飞解释？

张顺用他敏锐的“商人嗅觉”迅速抓住新的利益点，以自己的名义经营为宁波商人在杭州注册的企业。

操作很简单。 在这个名为“金元宝”的棋牌游戏的前阶段，他们对其他棋牌游戏进行了网络攻击。 游戏上线后，他们在这个平台上设置了“牛”、“梭梭”、“两张”等游戏，让游戏玩家以战胜游戏豆子的方式参加。 另一方面，他们用特洛伊木马程序移植到玩家的电脑上，相当于一千人，这样的玩家一定会输。 另一方面，他们在运行游戏一段时间后，调整游戏玩家的胜率“暗箱”，首先让你赢，在某种程度上，游戏“机器人”会自动赢你所有的游戏豆。 除此之外，他们还以“高销售低收入”的方式向玩家提供人民币兑换。 也就是说，全面是游戏，个人是网络赌博。

从头到尾，李俊对此没有异议。 被捕后，他多次对审判他的网警说“这不是他想要的企业，他早就想去了”，他也让弟弟尽快回去一次，因为他说自己决定是因为兄弟对张顺的“义气”。

只是义气吗？ 拖着李俊可能是他天真的想法。 他相信网络游戏如果能打开局面一定会赚钱，但什么坏手段只是资本积累的过程？

确实，通过网络诈骗兴家致富的故事在张顺的故乡丽水市云和县屡见不鲜。 在“熊猫烧香”的时代，这个集中了很多“钓鱼网站”的小县拥有“黑客之乡”的称号。 这里的年轻人留下了云和骗子通过特洛伊木马一夜受益160万元的成功故事。 温州的游戏运营商最多一天挣1600万元。半年前在网吧抽烟，半年后也有人坐跑车出去。

事实上，李俊和张顺的企业创立之初，团队就有欺诈赌注，给李俊制造病毒，窥视对方玩家的底牌。

在这样的日子里浸淫，李俊开始学习人生哲学:“能突破的是胜者，不能突破的是成为普通人。” 他还转载过“创业者，不要怕手脏”的微博。 但是，他好像弄错了这句话的意思。 病毒已经侵入了他的人生。

李俊开始向雷磊隐瞒企业的事件。 年下半年，雷磊想去丽水，看看朋友经营什么样的企业。 但是，一周来，李俊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然后李俊告诉雷磊，企业有问题，需要注销。

很明显，在被捕之前，李俊注意到了警察的行动。 他发给雷磊的最后一封邮件是电话被监听了。

正好那个时候，浙江警察陆续丢下了“欧乐”、“飞五”、“新同城”等赌博网站。 李俊企业因此建议破坏“金元宝”游戏平台的4台服务器硬盘扔进河里，骨干成员去西藏、内蒙古、黑龙江、上海、云南旅行……。

闯关县

年的最后一天，回到杭州的李俊，最后更新了他的朋友圈:“，匆匆逃走了。 承诺的世界末日没有到来。 今晚谁和你一起过年？ 」仅仅一天后，警察敲了他的门，企业里的其他人也相继被警察逮捕了。

如果7年前，24岁的李俊写“震惊世人”的电脑病毒是为了年轻的轻症，那7年后的今天，他为什么参与了涉案金额达到7000万元的“网络赌博事件”呢？

放在桌子上还是有好处的。 作为企业管理层，李俊的收入不低，每月报酬6700元，另外他可以清算各种费用，而且他和张顺分别占企业7.5%的股份。 这一年的游戏运营，李俊还获得了很多“利益”，事件发生时，他已经有了宝马车。 玩家输了后，赌钱赔，赔债，他在老家买了房子。 春节时，他开着自己的宝马车，回到自己的阳逻辑胡同。

雷磊说，当时在“熊猫烧香”的时候，李俊想买宝马。 他甚至认为“李俊害了宝马车”。

因为丽水出现的时间太偶然了，雷磊也暂时作为嫌疑犯之一参与了警察。 说明无罪释放后，他给李俊的女朋友发了消息。 他说他后悔了。 李俊那年在网吧问关于黑客事件的事，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回答？

李俊的女朋友过分安慰他说:“如果你们不在一起，现在也可能是水泥厂的普通工人。”

用“熊猫烧香”骚动天下的2人，最终走过了不同的人生。

当李俊决定去丽水迅速发展时，李俊有一封信。 那是他在狱中收到的江苏省高三学生劝他放荡儿子回头的信。 他说他总是留下来提醒我“迷路了”这四个字。 但是他最终没能让父母过上幸福的生活，让他们两次出现在法庭的旁听席上。 这次，退休的两个老人努力理解“银商”“服务器”等用语。 六年前，他们好像想听《特洛伊木马》《肉鸡》。

年1月8日，因为开设了网络赌场，李俊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 他最后更新微博时，写了对他成功的评论。 “想想最好的生活，一定会遭受最好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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