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历时近1个月深入调查“笑气”黑产业链：1小瓶“笑气”能毒杀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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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华民经陈旭

“每次十箱八箱地买回来，不到一周就抽了。 抽烟也不稳定。 ”在北京高科技医院候诊室，朱鹏(化名)的父亲向“每日经济信息(博客、微博)”的记者讲述了儿子来医院戒毒前的悲惨经历。

使95年后的青年朱鹏中毒的不是常见的海洛因、可卡因、冰毒，在我国虽然没有进入毒品的范围，但却是与毒品具有极其类似功能的工业气体——笑气。

笑气作为麻醉剂之一最初被用于医疗行业，现在也被部分用于食品加工业。 但是，这些不能否定重要的认知。 笑气可能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损害。 根据央视情报直播间播放的实验过程，一瓶10ml的笑气，2分30秒内就能杀死老鼠。

可怕的是，尽管笑气对人体有很强的破坏性，但还是被国家列入了危险化学品目录，但很多商家还是隐藏在粘贴、qq群甚至淘宝等平台中，进行公开销售。

更不可思议的是，《每日经济信息》的记者经过最近一个月的深入调查和暗访，不仅哪个熟客可以轻松领取物品，像记者这样没有经验的初学者也可以从订单到收货，无障碍“报关”，从生产到流动。

笑气对人体有多大危害？ 现在这些集团非法经营这种买卖吗？ 怎样才能加强这条产业链的监督管理？ 《每日经济信息》的记者打算通过调查向你逐一提示。

例子是把一天吸近一万元笑气的人放回去

两年前，“最终我被轮椅推到首都国际机场”的复印件引起了社会的热议。 中国女留学生林娜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即在留学中吸入大量笑声，下半身瘫痪，多年没能取得学位，还坐轮椅回国。 这件事也使原本不为人知的笑声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根据公开资料，笑气的第一化学成分是一氧化氮，是无色有甜味的气体，广泛应用于医学、食品、工业界。 可以作为麻醉剂、奶油发泡剂、助燃剂等。

北京高新技术医院医疗处主任兼戒毒科主任徐杰对《每日经济信息》记者说，笑气极其中毒性，但容易被忽视。 吸入高纯度的笑气不到1秒就能放松全身的肌肉，带来性快感，患者脸上的肌肉也出现放松的所谓“奇怪的笑容”。 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短时间，所以很多中毒患者都在吸。

“笑气带来爽快感，其实是‘笑里藏刀’。 另一方面，吸入笑气会导致血液缺氧，类似于煤气中毒，如果时间过长，有可能突然死亡。 另一方面，笑气抑制人体维生素b12的吸收，b12的缺乏会导致脊髓神经的不可逆损伤。 所以，长时间微笑的人走路不稳定，失去平衡，瘫痪。 ”。 徐杰说。

那么，笑气到底是毒品吗？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57条的规定，毒品是指鸦片、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冰毒)、吗啡、大麻、可卡因以及国家管制的其他引起人形中毒症的麻醉药和精神药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笑气(氧化亚氮)不是条文中列举的毒品，似乎不属于麻醉药和精神药物的范畴。

尽管如此，笑气对社会和人体的危害不亚于毒品。

朱鹏和琳娜有很相似的经历。 现在，他知道笑气的危害，但很难按照自己的意志停止心中的中毒。 “我接触笑气已经四年了，最初我在美国的party吹了‘气球’。 当时非常头晕。 我回家后抽了几次烟，很快就上瘾了。 ”。 关于对笑气的依赖和中毒，朱鹏对《每日经济信息》记者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依赖。 “一开始刚尝了几口，后来每天不吹几百根就很烦躁，感觉生活没有意义。”

根据朱鹏父亲的说明，朱鹏最多一天能吸2000~3000支笑气，费用接近万元。 记者说，一般一盒笑气是10瓶，一盒有30盒，也就是300瓶。 每瓶笑气的价格大约是3元，2000~3000瓶笑气的售价高达6000~9000元。

“如果不在家吸的话，就躲在足疗店和卡拉ok之类的地方“吹气球”。 有一次我们注意到他睡着了，怎么叫都没醒，睡了几个小时才醒。 其实，他已经昏迷了。 ”。 朱鹏的父亲告诉记者。

徐杰在高新技术医院实验室向《每日经济信息》记者模拟了“吹气球”的过程。 把10ml液体的氧化亚氮气瓶插入奶油枪的一端，另一端对着嘴扣奶油枪的扳机，使气体瞬间喷出到嘴里，就可以所谓的“吹气球”。 一瓶气瓶最多只能喷射两次，所以必须换下一瓶。

徐杰说，笑气弹(气瓶)作用于人体的时间只有几秒钟，因此中毒患者需要不间断地吸入，延长所谓的爽快感。 “在这边治疗的笑气中毒患者中，有很多人在食指上结茧，可以想象他吸的频率有多高”他还说，普通吸毒患者对毒品有饱和度，每天吸一定量就停止。 笑气不同，患者很难产生饱和感，所以一直吸入到血液中缺氧昏睡。

“笑气没有定义为毒品，但会引起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中毒，与毒品的作用机制很相似。 患者被阻断后，出现烦躁、不安、沮丧等生理特征。 研究表明，50%的笑气中毒患者最终会得抑郁症。 ”。 徐杰说。

记者调查卖家藏在淘宝、粘贴和qq群中

朱鹏的父亲对《每天经济情报》的记者说，自己的儿子在美国留学时虽然饱受笑气，但回国后不仅没有收敛，而且越来越严格。 “购买真的很方便。 淘宝，粘贴无处不在。 最快下单后不到30分钟就送来了变成箱子的笑气。 ”。

记者观察到吸入笑气至少需要奶油枪和氧化亚氮气弹两个条件。 首先，奶油枪不是禁售品，而是在淘宝、京东等邮购平台销售。 淘宝平台上销售奶油枪的店铺多达数百家。

那么，能否抽的关键是气弹，只要买气弹，就能实现所谓的“吹气球”。

朱鹏对记者说，前两年购买气弹非常方便，直接在多个网购平台和布告栏上公开销售。 但是现在控制很严格，在网购平台上几乎找不到商家。

但是，顾客找不到商家并不意味着这个领域的消失。 朱鹏向记者透露，在qq群、淘宝中输入特殊文字，就可以搜索相关的商家。

根据朱鹏的提示，记者搜索qq组一栏输入上述关键词，结果还是出现了多个类似的qq组，一点组的成员数超过了100人。

“每日经济信息”记者随后参加了集团成员人数多的“xxx美食集团”。 刚进入小组，小组中就发表了“气弹批发、优质、试气后才能领货，需要的是找小组主”等消息。 群主对记者说:“零售也可以批发氧化亚氮气弹，订单数越多价格越便宜。”

之后，记者在淘宝、闲鱼等网购平台上输入了秘密相关的关键词后，出现了多家销售奶油枪和一氧化碳气弹的店铺。 这些店铺看起来和笑气没什么关系，但记者进入卖方店铺后，很快就找到了笑气弹相关的蛛丝马迹。

记者随机进入“九龙xx白菜店”店铺，店铺首页显示“需要消耗品。 点击就可以买到”，留下了微信号。

该店的工作人员对《每天经济情报》记者说:“购买空气弹需要微信，淘宝已经下架了。” 记者按照客服的指示追加微信后，对方马上用微信把氧化亚氮气弹零售和批发的价目表发给了记者。

根据这个价目表，五盒上市，二十八元是一盒包裹。 十箱出售二十七元一箱的包裹。 二十盒卖二十三元一盒的包裹。 批发价目表一栏显示了一箱30箱、两箱发售、660元一箱邮寄。 五盒发售，580元一盒邮寄。 十箱发售，560元一箱邮寄。 另外，这个价目表上记载着一次20箱以上，价格可以具体谈谈。

一位微信上的卖家对记者说，所有的气弹都可以从安徽发货，直接送货。 “包装箱是进口企业品牌，但不是原来的进口气体，而是国产气体。 ”。

淘宝上另一家出售苏打水消耗品的店铺的主页上也同样挂着空气弹一样的消耗品。 但是复印件显示了一氧化碳。 该店的顾客服务对《每日经济情报》的记者说，只销售制造苏打水的一氧化碳气弹和奶油枪。

卖方说零售带的喷雾代码有点高，批发需要1000台。

除了qq群，布告栏也同样隐藏着销售笑气的卖家。

最近，一家媒体报道了“百度贴吧卖笑”，5月6日，百度通过“百度贴吧”的官方微博发表了声明，百度贴吧已经在第一时间整理了与报道相关的违规新闻，并提交给公安机关。 另外，对相关的“笑气”、“嗨气球”、“氧化亚氮”等关键词进行全面调查，如果涉及违法违规情况，将相关证据归档，积极与相关部门合作进行调查处罚。

根据测试，记者现在在百度贴吧上搜索笑气、氧化亚氮、相关关键词时，发现会出现“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暂时不开放”的提示。

但是，不透露姓名的笑气中毒患者对“每日经济信息”的记者明确表示，现在国内很多笑气卖家转向了偷偷藏起来的布告栏。 “这个以前卖拱形气球，做婚礼装饰，现在很多笑气卖家躲在里面”

根据这个患者的提示，记者在百度贴吧检索栏输入关联关键词的话，还是出现了投稿数达到38430件，会员数超过7000人的投稿。

记者进入布告栏后，多个投稿者公开讨论有关笑气的话题。

《每日经济信息》的记者随机追加了把微信号留在布告栏上的卖家，短短10分钟后，这个微信号卖家接受朋友的申请，开始向记者出售氧化亚氮气弹。

既然可以在网上公开销售，就关系到发货的问题。 从这些卖方那里购买的笑气弹是通过什么途径送到买方手中的呢？

qq上联系记者的卖方对记者说，笑气弹可以批发也可以零售，批发从10箱开始销售，零售可以按箱订货。 “带零售代码2.8元一瓶，无喷雾代码2.1元一瓶。 一盒十瓶，一盒十盒。 ”这意味着根据商家的规定，如果批发，卖方一次不重复的发货数量至少会达到1000瓶。

记者向这个卖方询问发货方法时，对方说闪光灯、快递、物流都可以发货。

喷雾代码是指在每条线上打印生产日、企业品牌名、产地等新闻。 进而呈现笑气灰色产业链，为了还原顾客的筛选、从订货到发货的整个过程，《每日经济信息》记者以笑气为名，准备购买商家和少量的一氧化氮弹。

上述qq卖方在确认记者意图的基础上，说想批发等一会儿，建议零售购买。 “如果你在北京，我可以用2.1元一瓶直接送给你。 最快半小时就能到。 ”。

记者说想得到带喷雾代码的气瓶后，对方从带喷雾代码的2.8元1瓶、4箱发货，从深圳发货需要2~3天。 之后，这个卖家向记者发送了微店的链接，要求记者在微店下单。 微店上显示的商品名是“奶油消耗品、奶油8g的小钢瓶、奶油发泡剂”。

记者说笑气是危险化学品，快递员有被拦截或没收的危险时，对方自信地说，既然自己用这个吃饭，怎么也不能发货。 “你的量很少。 我们有伪装的方法。 大量批发的话，用物流或闪光灯发送。 ”。

支付2~3天后，《每日经济信息》的记者如期从商家那里收到了4盒( 40瓶)的笑气。 根据运单上的消息，该快递由上海韵达运输有限企业配送，发货地点为广东省深圳市龙华新区高他新村157号。 包装箱的背面印刷着食品添加剂(不能直接吃)。 采用范围是淡奶油发泡的食品加工助剂。 原产国表示捷克，进口商是上海纳洛娃实业有限企业。

天眼查新报道，上海娜鲁娃实业有限企业成立于年，注册资本金50万元，经营范围包括电气设备、食品添加剂、化工原料和产品(危险化学品、监控化学品、制药化学品除外)批发等。 但是，根据《危险化学品目录(版)》中收录的目录，氧化亚氮(笑气)被包含在危险化学品清单中。

监督管理的困境暂时未能纳入毒品的范畴

徐杰医生向《每日经济信息》记者透露，到目前为止，他所在的北京高新技术医院已接受了100多名笑气中毒患者，90%以上是年轻人。

“特别是近年来，来医院求助的笑气中毒患者有急速上升的趋势，患者家属普遍反映的问题是笑气的购买太方便了，国家应该加强这方面的限制”。

朱鹏的父亲也向记者抱怨说，接到闪光员送来的笑气后马上报警，但解决的结果不太令人满意。 “警察来了之后，只是没收了急送员送来的笑气，没有立案。 他们甚至建议我去淘宝投诉卖家。 ”。

《每日经济信息》记者观察到，氧化亚氮(笑气)不仅被纳入了年版的危险化学品目录，还被纳入了新公布的《危险化学品目录(版)》。

在《危险化学品目录(版)》中，对危险化学品具有毒、腐蚀、爆炸、燃烧、助燃等性质，被定义为危害人体、设施、环境的剧毒化学品和其他化学品。 根据《危险化学品目录(版)》目录编号2561，品名为氧化亚氮(压缩或液化的)，别名为氧化亚氮、笑气。

由此可知，笑气虽然可以作为食品添加剂和助燃剂，但包含在国家认定的危险化学物质气体中。

尽管如此，由于缺乏中毒性、耐性、身体危害和非法性的定义，我国法律对笑气还没有确定定性。 结果表明，目前的笑气不属于《刑法》和《麻醉药品及精神药品品种目录》中的毒品范畴。

律师说应该“入狱”提高打击力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作伙伴，中国卫生法学会理事王良钢在接受《每日经济信息》记者采访时，首先需要将笑气强化监督管理纳入更高级的限制类名单，只有这样的法律才能对违法经营者给予更重的处罚

“笑气现在只是在危险化学品清单上，所以安监、质量监等部门对生产、运输、储藏等环节的安全进行监督管理。 因此，违规买卖的笑气可能没有上升到触犯刑法的水平。 如果包含在精神类药品和麻醉类药品中，这种违法犯罪的价格会急速上升。 当然，是否把笑气定义为毒品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严格正确的判断论证。 ”。 王良钢说。

另外，《每日经济信息》记者观察到，根据全国第一次非法经营“笑气”事件的判决，国家对违规生产、经营笑气的监督管理力和处罚措施已经开始编码。

年4月4日，全国第一起非法经营“笑气”事件在浙江省云和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被告人因非法经营“笑气”判处有期徒刑2年，罚款5万元。 根据法院的判决，被告人殷某行为构成非法经营罪。

王良钢向记者表明，因非法经营罪被定罪，在国家解决非法经营笑气的一类事件中，努力朝着刑法的方向接近，笑气的社会危害已经引起了国家的重视。 “当然，从迄今为止的实践来看，非法经营罪是“大包厢”，任何国家处理管制类商品的行为都纳入了违法经营，从处罚和量刑来看，都比贩卖毒品低得多。”

根据2002年国务院颁布的《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七十七条第三项规定，未经危险化学品经营许可证从事危险化学品经营的，安监部责令停止经营活动，没收违法经营的危险化学品及违法所得，10万元以上20万元以下的 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在生产经营方面，根据《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第三十三条的规定，国家对危险化学品经营(包括仓库经营)实施许可制度。 未经许可，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经营危险化学品。

在运输方面，《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条例》在从事危险化学品的道路运输、水路运输时，分别按照道路运输、水路运输的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取得危险货物道路运输许可、危险货物水路运输许可，并向工商行政部门办理登记手续 此外，该管理条例第46条规定，通过公路运输危险化学品时，托运人必须依法委托获得危险货物道路运输许可的公司运输。

律师表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30条的规定，根据违法国家的规定，制造、买卖、邮寄、携带、采用、提供、处分爆炸性、毒性、腐蚀性物质或传染病病原体等危险物质时，拘留10天以上15天以下。 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为了保护记者，本文的记者是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