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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学第四届“馀英时先生历史讲座”的演讲者是王泛森先生。 年3月末到4月初,王泛森讲座的总主题是“中国近代民间行业的政治化”,第一届是“近代民间行业的公开化——明清的修身日记、蒋介石的“省克记”和其他”,第二届是“烦恼的本质是什么? ——主义和民间行业的政治化”。
清明节拜访先贤的脚印
王泛森现在是台北“中央研究院”副院长,是台湾文史学界的代表人物。 1987年王泛森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博士学位,1993年从雇佣兵时教授那里获得博士学位。 学成后在“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担任“中央研究院”蔡元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心主任( 2003-2004 )、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 2003-2009 )。 王泛森的研究重点是从明清到近代的中国思想史。 他的博士论文研究了胡斯年的思想和学术,深入分析了“五四”一代知识分子在时代和政治之间的彷徨和选择。 关于原“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与胡适的政治和学术之间的奋斗和思考,王泛森有独特的见解。
这次去港口讲课,清明季节,王泛森在何光诚博士的带领下,去香港仔华人永远墓地向蔡元培先生致敬。 大约20年前,王泛森偶然在《中国时报》的副刊上看到蔡元培墓的照片,叶恭绰的书法《蔡婷婷民的墓》被有力地写了下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蔡元培晚年住在香港,1940年3月5日病逝,葬在香港仔华人永远墓地。
王泛森还访问了蔡元培和胡适在香港的游迹。 蔡元培《旅港日记》说在道风山看教会。 一个十字架在佛塔上,另一个十字架在莲花座上,两种风格组合起来,似乎宗教包容。 王泛森去看了那个十字架。 蔡元培日记说,我曾经去狮子山看过猴子,王泛森也去狮子山看过猴子。 胡适《南游杂忆》游过九龙塘,发现风景优美,建议香港迅速发展旅游。 王泛森也去看了九龙池。
台湾已经忘了胡适
当时王泛森担任蔡元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心主任时,经常有游客想参观蔡元培的文物,结果发现了蔡元培的铜像,没有其他文物。 实际上,蔡元培的文物主要放在“中研究院”近史所的院史室、史语所的傅斯年档案、院总事务所的公文三个地方。 王泛森说:“蔡元培是‘中研究院’创院院长,功劳很大,特别是在战乱时代国民政府没有多少钱,所以蔡元培利用他的威望,从蒋介石方面赚钱,设立了专门从事近代科学和学术研究的国立机构‘中研究院’。 最初蔡元培和蒋介石的关系不错,但后来双方关系紧张,蒋介石拨给“中研究院”的经费都打折了。 蔡元培和吴稚晖很熟悉,吴稚晖和蒋介石关系比较好,“中研究院”经费困难,需要沟通政府的时候,总是要依靠吴稚晖出面。 当时宋子文掌握着财政权力,蔡元培也经常要和他周旋。 缅怀这些前辈们,为建立“中研究院”经历了很多痛苦,也有远见。 ”。
去年是胡适生日120周年,今年是胡适逝世50周年,海峡两岸学术界有纪念活动。 王泛森说他喜欢读布克哈特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化》。 我模糊地记得文艺复兴时代在伟人墓前发表生日纪念演讲是非常重要的事件。 胡适生日120周年,王泛森幸运地在胡适的墓前讲话了10分钟。 但在学术界纪念胡适之际,台湾报纸上也有评论家的感慨:台湾忘了胡适。 不久,马英九参观了胡适纪念馆,表示从高中开始崇尚胡适,没有忘记他。
回顾蔡元培、胡适、傅斯年等前辈的风采,王泛森说:“现代社会是历史记忆很短的时代,很多年轻人不知道蒋经国是谁。 何况胡适? 认识蔡元培的人更少了。 梁启超这样我们熟悉的人,通常人更不了解。 ”。
"蒋介石试图控制知识分子,但没有能力. "
翰林为什么学习德语?
时代周报:蔡元培作为“中央研究院”的第一代院长,对近百年中国学术界的迅速发展产生了什么影响?
王泛森:我认为他代表了近代追求新学术的新气象,今天看起来理所当然,但在当时的环境中并不容易。 他研究的不是功利,有蔡元培全集的复印件,也有帮助人写顺序的复印件。 他重视的学问,即使没有用,也是非常基础的学问。 现在,世界疯狂地追求生物技术。 生物科学很重要。 因为人的健康需要好的治疗,确实能免除很多人的痛苦。 这我很清楚,但并不是整个学术界的天平都向那边倾斜。 这时,回顾蔡元培的学问观很有趣。 他重视体育、哲学、民俗、美术、人类学、史学、语言学、考古等,这些都非常有意义。 他在老翰林,先为“苏通报”避难,去青岛从字母那里学德语,然后去德国学习。 民国成立后经过教育总长,再次去德国留学。 老翰林以前不用干事躺着,只需写对句、写墓志铭就能度过足够的日子。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学习德语,然后去德国留学,修理过的每门课都气象新,而且不问耕耘的成果。 他处世很平静,有决断但和平。 蔡元培在抗战时期,在香港,历史语所想向陈彬鸒租“港报”的房子,让历史语所的同人和隶属。 另外,整理汉简的人到了港口后,有想停的地方。
时代周报:蔡元培和胡适的关系怎么样?
王泛森:唐德刚在《胡适杂忆》中回忆说,胡适在青年时期如果不关心蔡元培,他的一生可能会在二三流新闻的一生中度过。 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出版,蔡元培还为此写序,准备表彰。 但是蔡元培和胡适之间还有争议。 例如,蔡元培写了《石头记》的索隐,胡适写了一篇文章批评。 因为胡适对《红楼梦》有不同的看法。 双方可以这样激烈争论,成为同志也可以成为朋友,他们的度量很大。 新文化运动时,蔡元培是北大校长,胡适是北大文科教授,两人不是同龄人,但互相可惜。
"学术是国家的无形财富. "
时代周报:胡适晚年,从美国到台湾担任“中央研究院”的院长,对台湾学术的推进有什么意义?
王泛森:胡适来台湾有几个重要的作用。 第一,最重要的是他在台湾学界的学术影响。 第二,胡适把民主和科学的以前传给台湾,在当时的台湾不一定有平衡政治的权力,但成为潜在的潮流,以前流传下来,在这以前流传下来的随时都会起作用。 当时台湾很多民主人士和他往来,支持组织在野党,但别叫反对党,反对派说太不民主,在野党,互相平衡才是民主精神。 第三,他提倡学术。 我在胡适墓前说话,他说“学术是国家的无形财富”。 我觉得这句话很简单。 真的不容易这么想,而且他是一贯的。 胡适在北大当校长时,提出了学术独立十年计划,但由于情况急转直下,没有实践的机会。 后来他回到“中研究院”当院长。 1958年,他把这个方案写入了《国家快速发展科学培养人才五年计划的纲领草案》。 为这个纲领成立了“国家长时间科学快速发展委员会”,他当了主席。 当时的“教育部长”梅李琦成为副主席,之后变成了“国科会”。 “国科会”非常影响台湾几十年的学术,有稳定的研究经费,无视生产的现实利益支持学术。
胡适来台湾后,成了很多人的人生导师。 我熟悉的高信疆先生生前告诉过我。 他十几岁的时候很烦恼,整天叹气。 他后来读了《胡适文存》,这本书至少指出了他的路。 胡适是台湾,对“中研究院”的左邻右舍很好。 他参加小学毕业典礼,和里长交往。 在西方,大学所在地区的居民一直与教授和学生作对。 像剑桥、牛津一样,我学习的普林斯顿大学和当地的关系似乎也不太融洽。 胡适当院长时,和他们相处得很好,没有贵贱观念,胡适死后,灵车经过南港地区时,家家户户都积极设置了香水追悼会。
“‘总统’你错了”
时代周报:蔡元培和蒋介石的关系很紧张。 那么胡适和蒋介石的关系怎么样?
王泛森:胡适对蒋介石有很多批评。 1929年国民党教政体制最初建立时,胡适是蒋介石批评“一生从未梦想过共和政是什么样的”的人物。 但是,基本上他对蒋介石在紧急关头表示支持。 当然胡适这样的人,对近代的军事家、政治家,是不能衷心接受的。 蒋先生花了很多力气拉他。 包括让他选择“总统”。 之后即使做不到这件事,胡适的心一定会有用的。 但令人惊讶的是,有些学者去看了蒋的日记,发现蒋对胡适很不满。 蒋认为一生两次被严重羞辱。 一次是宁汉分裂时,在武汉被博洛汀当众羞辱。 一次胡适回到“中研究院”院长时,蒋介石致辞后说:“‘总统’错了。” 在他心里总是认为胡适不能和他一心一意。 蒋介石日记中,有人说赵元任像纯粹的学者,似乎指责胡适染上了政治家的味道。 胡适自古就很有名,当年孙中山在广州时代出书,对胡适进行批评,希望得到胡适的《新青年》、《每周评论》的评价。 胡适给他提了意见,孙中山说“中国的文案有进化,语言在退化”是不对的。 孙中山马上给廖仲恺写信,其论点表明中山先生“随便捡起来衬里,不是潜在的研究结果”。 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获得大名时,蒋尚未出人头地,但胡适心中对孙子当然尊敬,对蒋介石等人恐怕不予重视。
时代周报:胡适在台北的“中央研究院”对蒋介石说“‘总统’错了”,到底有什么背景?
王泛森: 1958年4月10日,胡适院长的就职典礼在“中研究院”史语所的考古馆举行。 蒋介石在当天的致辞中,长期以来,关于胡适提倡的“五四”的价值和自由主义,称赞中有讽刺的话。 胡适发言说“总统”是你错了,他说“五四”运动是民国八年的事,共产党坐着是十几年后的事,与“五四”无关。 胡适一词使在场的人相当紧张。 那天在场的人说,蒋本来就有站起来走开的意思,陈诚这时拉着他,蒋当场什么也没说,但直到蒋去世,他才再来“中研究院”。 后来,帮助胡适工作的杨树人写道,因为熬夜很厉害,那时长途飞行刚回来,客人很多,不好好休息的话,可能无法很好地控制话题,所以不客气。 杨说,当天晚饭时,胡适小声说:“可能被他骂了。”
傅斯年的彷徨
时代周报:傅斯年被称为“傅大炮”。 当时以批判政坛腐败的当权者而闻名。 他在学术和政治之间有什么迷茫和选择?
王泛森:我最近在读《夏鼐日记》。 其中有一个关于傅斯年的故事。 据一说,傅斯年在宣统三年考过清华留美。 当时我认为能考清华出国是个好事件。 但是傅斯年说他当时有趣的是读武备学校,所以他没有认真考试。 在《夏鼐日记》中,当时清华导演周自齐是傅斯年的父亲执行,清华的国文教师也是他父亲执行 最后一天(或一科),胡斯终于没去考试,最后没及格。 当时胡斯认为世界这么差,有当军人的志向。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和蔡元培说话,大发雷霆:将来中国变强后,从苏伊士运河到那里回到中国领土。 结果蔡元培冷淡地对他说:“除非你成为大将军。” 那是喝醉后的疯狂话语,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很在意现实,立志从军。 他后来说:他关心国家大事,坐不到书房里,因为性喜学,呆在外面不久,结果飞出了房间外,坐下也很快,出来也不出来,想两边管理,一直矛盾。 在学术和政治之间,他受不了要管理。 但他认为学术非常重要,对学术有很大的使命感。 傅斯年是通过建立学术标准而自命不凡的人。 举个例子,他反对天文所录用李国鼎研究员,当时天文所是剑桥大学校友李国鼎,研究天文物理,老师获得诺奖,是天文所不可或缺的人才,进来后想让他成为正研究员。 傅斯年在他的学历上宣布他,“中研究院”最多只能录用副研究员,之后李国鼎没有来。 李国鼎来了,就没有后来的台湾经济之父李国鼎了。 从这个例子来看,傅斯年是个学术标准很严格的人。
蒋介石羡慕“延安整风”
时代周报:蒋介石的《省克记》表明,他对这些学术界领导人的态度怎么样?
王泛森:从《省克记》、《学记》等书来看,蒋有些心情很有趣。 蒋一直以自己为老师。 我那年整理胡斯年的东西时,发现了胡斯年和陈布莱尔的笔谈——笔记。 傅斯年对上海市民写道:“明礼义,知廉耻,责任,遵守纪律。” “这是国家元首负责其公务员,也不是对人民的话”。 陈布莱尔:“这句话我一半同意。 蒋老师总是以“作之师”的精神说话,其说话对象被认为是他的学生,不分官民。 说起来,他看起来没意思,知道也不行。 ”。
读了蒋的《省克记》,他发现他把全国看成是一所大学校,所以他的口头禅经常说:“如果他自己不好好修身养性,为什么要教人?” 这是他对政府机关的腐败无知,但往往是老师的口气。 其次,他非常重视写文案,非常重视写文案,修改文案。 我们以为很多蒋的册子是陶希圣他们写的。 但在《省克记》中,蒋往往高兴地说他改写了多少。 所以他非常重视写好的文案。 这和以前的老文人很像。 有些地方,他一直看不懂《易经》,所以说影响了他对中国古代思想的理解。 他对黑格尔,朱熹很有趣。 他对宋明理学宇宙论、心性论这两个部分的东西很感兴趣。 所以,他花了很多时间读宋明理学的书,像书帙巨大的《宋元学案》、《明儒学案》,蒋在排日读完了。 就像读明代胡居仁的《居业录》时一样,爱说不忍心放手。 这种故事《学记》里还不少。 当然很多时候他会反省自己,好名字,好杀人,好颜色等等。 他的老文人,理学家方面,其实非常强。 他想控制知识分子,但没有能力。 蒋羡慕延安整风,但他毕竟没做过,做不到。
标题:【马英九回应王汎森:台湾没忘记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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