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讯：遭遇校园性侵害的男生：说出来也是一种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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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网上经常发生校园性侵犯的通报。 举报的人不仅是女性，还有男性。 相关的学校不仅有比较孤立的乡村学校，城市中也有国家级的模范中学。 由于时隔多年取证变得困难，这些通报很难转化为法律结果，但这些年轻人依然决定说出自己当年的遭遇。 校园性侵犯是基于权力、禁忌的黑匣子的产物。 说吧，是对它的反击。 话说回来，是治疗方法。

记者董冀宁

一封公开信

沉默了4年的“北湖高一9班”qq群再次活跃是在几个男性互相爱着对方之后。 班里的女奈奈记得，4月23日，首先有同学在学校的布告栏上投了“北湖校区梁刚老师性骚扰学生”的公开信的截图。 艾特对男学生说:“这是当时你对我们说的，真的吗？ ”。 艾特的男性不搭理，艾特对另一个男性说:“你当时不是也在叫吗？ ”。 象征未读消息的红色数字越跳，越多的人参加讨论。

这封信寄去成都某中学校长、成都市教育局和四川省教育厅领导人的公开信已经近两个月了。 信中说:“本人是北湖校区的5组毕业生，毕业后在江苏省读本科。 期间，我和去年春天出席苏州的梁先生见过面。 受到梁先生的厚意，我那天晚上呆在酒店和他叙旧……半夜我睡着后，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被子，不想做不上轨道的事……

《熔炉》的剧照

写信的人是白杨树。 梁刚是高中时代的班主任和化学老师。 在教育杂志《班主任之友》开设了多年专栏的“专家型班主任”，梁刚每年在全国各地演讲、会议的机会很多。 因此，年春，在江苏省某大学学习的杨树在接到梁刚邀请刚见面的微信时，完全毫无防备。 他记得两个人去吃夜宵了。 而且梁刚说太晚了，不回学校，正好晚上可以谈谈。 白杨欣然同意了。 梁刚的建议，两个人把标间的两张床合在一起。 梁刚这么说，很容易聊天。

每次之前见面，那天晚上的两个人除了聊日常的事情以外，没有怎么深入的交流。 一切看起来正常，直到半夜，一半睡着的白杨突然醒来，发现梁用手摆弄他的秘密部位，巨大的屈辱感突然涌向心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有意识地认为自己被侵犯了，怎么样 这里，梁没有做任何解释。

事件发生后，白杨树的心情暂时崩溃，“随时都有生理上的心情”。 他好几天什么也吃不了，不想见任何人，卧室里平时什么也不说的舍友问他怎么样？ 他只是说身体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我能追究他的责任吗？ 没有保存任何确凿的证据，而且只是“接触隐私部位”，本来就没有任何证据。 或者，我能做得更好吗？ 你为什么没有更直接地拒绝？ 应该记住还是忘记看看？ 许多杂乱的感情困扰着他。

《神秘皮肤》剧照

最终，催促3年后发出公开信的理由是，去年圣诞节，在和高中同学聊天时偶然得知班里至少3名男性成为梁刚性骚扰的受害者。 去年11月，他给学校和教育局写了那封公开信。 今年3月再给学校寄信吧。 他表示，高中学校在招聘教师之前明确了其背景，认为有责任保护学生。 更重要的是，那时他只是梁教他们一年高三化学，对他们班的至少三个男性性骚扰过，他知道越来越多的人不想受害。

公开信寄出后，杨树继续收到梁刚伤害的其他同学的回复。 其中有些人遭遇了更深的伤害，有些人从高中到大学被骚扰了8年。 不仅在成都某中学的北湖校区，梁刚工作不久的其他学校也出现了同样的受害者。 他们在公审的启发下，共同登记了“理发之火”的微信号，12名男性在微信中公开叙述了他们的遭遇。

说不出的秘密

郝时枫是“理发之火”的一员。

乍一看，他是个乐天派的男孩。 大约1米8的身高，匀称的身材，快嘴轻快，只有一点卷曲，戴着棒球帽和街头风宽松的衣服。 光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是高中时代遭受性侵犯的男性。 郝时枫说，不仅他自己，他所在卧室的8名室友，其中7人都遭遇过老师梁刚的骚扰，有的人以咨询梁刚的理由带回家过夜，有的人在学校梁刚开设的心理指导室，程度也各不相同。

邓时枫是从09年到12年在四川宜宾一省要点中学读的，梁刚当时担任他的班主任。 那时梁刚是班上学生们支持的老师。 在以前流传下来的应试教育体制中，他开设了全校唯一的选修课“易经和心理学”，实行班干部轮换制，全班同学轮流担任班长和副班长。 除此之外，他们班还有科技部、摄影部、《致远报》等几个有趣的小组，同学们基于有趣的参与……梁刚被班命名为“致远23”。 邓时枫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梁刚给班上的每个同学做了印有自己头像的水晶徽章，形状是心形，意味着班里的任何两个人都可以做完美的心。

《不良教育》的剧照

在比较封闭的小镇上，看到这样武断、多知识的老师，给邓时枫和同学们带来了心理特征。 “好像只有我们班才能在应试教育的大潮中进行素质教育”郝时枫的回忆。 他当时是班里的纪律委员，也是班里“致远智囊团”的一员，长期以来，梁刚一直是他心中最想见的老师，两次受到梁刚的侵犯。 一次是高二自习结束后，梁刚以商量的理由邀请他回家过夜，另一次是高三学生学业压力大的时候，梁刚以放松按摩的借口，把他带到了自己开设的心理咨询室。 两次侵犯，一次比一次强，但他当时只是用尽可能激烈的方法阻止梁刚的进一步动作。

对青春期的男孩们来说，老师的行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己身体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他们不清楚，只是觉得被冒犯了，不知道怎么说这种心情，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心情？ 邓时枫记得，那时男生宿舍的卧谈中，梁刚接触学生的私人部分的话题偶尔会出现，但经常是开玩笑的口气。 有人听说“上了咸猪手”，经常有人夹着枪拿着棍子半开玩笑地嘲笑。 在隐私场合更越界的行为被所有人无意识地隐藏着。 任何老师打破他们身体实际实施的禁忌的行为，似乎都给亲密的同学和自己的父母带来了威慑力。

但是，每个人都无法言语的影子留在心底。 自从梁刚拒绝接触自己的身体后，郝时枫觉得梁刚对他的态度改变了。 不到两天，邓时枫早上自习吃东西，所以梁刚罚站在办公室一上午。 他那天晚上离开学校在酒店呆了两天，第三天回到镇上的时候发现梁刚也来了他家。

邓时枫的母亲是镇上的中学教师。 邓时枫记得参加家长会后自己的母亲以梁刚为榜样。 梁刚说的心理学、让学生参加班级建设等教育方法是母亲学校没有的新观念，“她经常称赞梁刚年轻有为，对学生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郝时枫的回忆。

母亲在梁刚面前批评郝时枫，大意是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如何在高中三这个重要时期逃学，还能让老师回家。 梁刚表现出“好老师”的形象:在旁边安抚母亲的愤怒，为邓时枫辩解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最后离开时，梁刚还抱着郝时枫，在郝时枫父母的感谢声中离开。

邓时枫本来打算告诉父母梁刚对他的侵犯，但看到父母敬奉梁刚，他突然觉得说也没什么用。 愤怒和无力感交替出现在他心里。 在家的两天，父母问他几次离开学校的理由。 邓时枫一开始很暴躁，只翻了妈妈盛的饭，他完全失去了交流的欲望，总是用一句话回答父母的问题。 “别问了，我不想说”

“好老师”

奈奈也是梁刚的学生之一。 年梁刚加入了“作为地方优秀教师”成都市国家级示范高中的新校区，奈奈也在这所学校上学。

在她的记忆中，高中时代，年轻，有心理学背景，幽默的梁刚在班上深受大家的喜爱。 比如课余时间，给班级带来一点心理学的小测试。 “闭上眼睛，举起双手。 想象你的左手抓住棉花团，右手抓住铁块。 睁开眼睛，看看右手是否比左手低。 ”。 ——然后在走廊里，会听到他们班整齐划一的“啊”的长音。 上课时，没有人回答梁刚提出的问题时，他会慢慢地把心理学上的二十八法则告诉大家。 根据二八法则，当你们不举手的时候，其实证明你们80%的人都能在心里做到。 同学举手的时候，我反而要担心他们是其中的20%。

这些小游戏使他和同学们，特别是男性能“打成一片”。 奈奈经常能看到梁刚和班上的男生肩并肩在走廊和哪里聊天。 在班里，多个女性说梁在班里的男性“像等亲生儿子一样”。 男生负责的班干部明显增加，搬运书、送水的工作交给了男生。 梁刚在班里，强调男生要关心和珍惜班里的女生。 一年年底，一组男生交换了评分表中最珍贵的礼物。 我被梁刚带去参加重庆会议了。 因为住在酒店，梁刚确定只能带男学生去。 女学生没有这个机会，这件事曾经让奈奈们愤慨。

在女孩面前，梁刚总是很有礼貌。 和女孩说话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办公室里至少有一个其他老师的时候。 “他甚至在班上公开说过话。 女孩来找他说话必须有第三者。 这是保护他，也是保护女孩自己。 ”。 奈奈的回忆。

《不良教育》的剧照

在日常聊天中，梁刚有时会和同学们说明自己的经验。 通过化学奥运会，他16岁上了大学。 毕业时取得了化学、心理学双学位。 另外，我自学了计算机编程。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程序员，两年挣了60万美元，但因为向往教育家的工作，所以在中学当了化学老师。 这个理想主义色彩的故事，使他成为许多学生的心灵榜样。 他不仅教专业信息，还经常和学生们谈论人类事物的道理。 有一次，梁刚哭着说因为家里的事件想辞职。 “当时全班同学都挽留他，和他一起唱歌，哭了很久。

梁刚和带着一届学生的老师秦先勇记得，即使在他们这样的国家级模范中学，梁刚依然“有优势”。 “他给人的印象是善于和学生交往，很有名，有全校的德育名师。 ”。 事故发生后，同事们说:“我受到了打击。 为什么性侵犯会发生在这样开放自由的著学校的男性们身上”。

奈奈上大学以来一直关注性别平等和性侵犯的议题，韩国“n号室”的事和日本女记者伊藤诗织通报了上司的性侵犯，她通过社交媒体转发了复印件。 但她从未注意到性侵犯发生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发生在同性之间。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作为抵抗能力远远高于女性的男性，为什么遭遇性侵犯时也保持沉默，容忍这样的事件继续发生呢？

现在郝时枫回顾分析，梁刚一直在尝试各学生底线，明白哪个身体被侵犯，哪个身体不行。 “他有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渐进过程”邓时枫说:“我们舍友的性格不太一样。 他想先带你出去。 我可能是第一次碰你。 第二次很深，可能触到了关键的地方。 如果第三次他让你去，他知道你服从他，或者威严逐渐确立，如果你不敢拒绝，到第三次可能会更严重。 ”。

说了之后

邓时枫去年研究生毕业，在重庆的一所学院任教。 那一年离开学校在父母嘴里成了“青春期反抗的象征之一”。 他们每次提起这往事，邓时枫也只是笑了笑，不辩解，直到去年才看到杨树的公开信。 公审使邓时枫想起了被封了很久的黑暗过去。 实名举报梁刚的前一天，郝时枫找到了父母，告诉他们。 “当时你们不理解我的青春期为什么那么叛逆，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我不想从情报上看到我的名字。 我会把那一年的一切告诉你们。 ”。

郝时枫把当年梁刚家和心理咨询室发生的事件告诉了父母。 他努力想轻松地谈论这件事，想让父母相信自己已经从伤口中出来了。 “我跟他们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恐怕那一年对我的心理有一点影响，现在也过去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要不是这次公审，我就忘了这段经历。 我的意思是想和他们站在一起。 梁刚应该受到制裁。 ”。 郝时枫说。

父母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再想想吗？ 现在的社会环境受到性侵犯的评价。 你的名字将来被这种事束缚住，你抬不起头来。 ”。 另一个是“既然你说没有任何影响，就忘了它，在家我们也不再提了”。 虽然说“不再说了”，但在下一时间，郝时枫经常从母亲那里收到“如何走出心理阴影”的复印件，以及“枫，你出来真的不容易，你最好”的邮件。 他突然觉得自己脱敏了，父母可能反而又陷进去了。

但是邓时枫还是觉得应该说。 因为他现在意识到了整个事件受害最大的时候，是什么不想说的瞬间。 而且，真正突破这些瞬间是多么容易啊。 他是当时的舍友，我记得从小父母就在外面打工，不在身边，但他很自律，是班里非常优秀的学生。 梁刚参加活动的时候经常带他去。 高三的时候，晚上的自习总是被梁刚拉着“心理指导”，直到深夜才回卧室。 邓时枫认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在这次“理发之火”的活动中，郝时枫也找到了他，但他拒绝参加。 他说“什么也不想说，向前看，向前看”。

(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本文的人物都是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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