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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瓦尔诺·阿赫拉里

作者认可译者:陈光宇

人类战胜死亡的信念塑造了当今世界。 这是革命性的新态度。 大部分历史时期，人类都是反抗死亡的。 到晚期现代( late modern age )，许多宗教和意识形态不仅把死亡视为对我们来说不可避免的宿命，而且实际上也是人生意义的第一来源。 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发生的。 到那时为止，你还不能理解生命的真正奥秘。 直到那时，你才能得到永远的救济。 或者受到永远的诅咒。 因为在没有天堂、地狱和重生的世界里，基督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等宗教变得毫无意义。 这是因为在大部分历史时期，最有智慧的人类头脑不是为了战胜它，而是为了赋予死亡意义。

《吉尔伽美什史诗》、《鄂尔多斯和欧洲律狄刻的神话》、《圣经》、《古兰经》、《吠陀经》等无数神圣典籍耐心地向担心的人类解释，我们的死亡是上帝、宇宙或自然的意志，我们谦虚地感谢和接受 总有一天，上帝可能会因基督的二次降临等宏大而形而上学的姿态而废除死亡。 但是，这种精心策划形而上学的灾害显然超过了人类血肉之躯的能力。

后来科学革命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对科学家来说，死亡不是上帝的旨意，而是技术问题。 人死不是因为上帝使人死，而是因为有点技术故障。 心脏停止泵血癌会破坏肝脏； 病毒在肺部繁殖。 是什么引起了这些技术问题？ 其他技术问题心脏停止泵血是因为心肌缺氧癌细胞扩散到肝脏是偶然的基因变异引起的我的肺感染了病毒是因为有人在公共汽车上打喷嚏。 没有形而上学的说明，都是技术问题。

科学认为每个技术问题都有技术处理方案。 要战胜死亡，不需要等待基督的二次到来，一些实验室的极客就能做到这一点。 以前，死亡是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和神学家的专家，现在由穿着白衣的人接手了。 心脏跳动时可以用起搏器刺激，也可以做心脏移植。 癌症肆虐的话，可以通过放射线治疗杀死。病毒扩散到肺部的话，可以用新药抑制。

确实，目前还不能处理所有的技术问题。 但是我们在努力。 最智慧的人类头脑不会再花时间赋予死亡意义了。 我忙于延长寿命。 他们研究了引起疾病和老化的微生物学、生理学和基因学机制，开发了新的药物和革命疗法战胜了死亡。

约瓦尔诺·阿赫拉里

如果女性主义者死了会怎么样？

在延长寿命的斗争中，人类已经非常成功。 当然，我们终究会死，但没有以前那么快。 近2世纪以来，世界平均预期寿命从未满40岁上升到72岁，有些发达国家超过了80岁。 特别是孩子成功地摆脱了死亡之魔的手。 到20世纪，至少三分之一的孩子不能活到大人。 年轻人会得痢疾、麻疹和天花等孩子的病。 在17世纪的英格兰，1000名新生儿中有150人无法忍受第一年，只有700人能活到15岁。 现在，英格兰000名新生儿中只有5人在第一年去世，993人成功地庆祝了15岁的生日。 从世界范围来看，婴儿死亡率下降到5%以下。

人类捍卫和延长生命的尝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的世界观。 以前宗教就把来世作为意义的第一来源，但从18世纪开始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女性主义等各种意识形态完全失去了对来世的乐趣。 共产主义者死了会怎么样？ 资本主义者死后？ 女性主义者死后呢？ 在卡尔马克思、亚当史密斯和西蒙·波沃瓦的着作中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

以死亡为中心的唯一现代意识形态是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在诗意绝望的瞬间，承诺为国家献出生命的人永远活在集体记忆中。 但是这个承诺太模糊了，大部分民族主义者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真的在记忆中“活着”？ 如果你死了，你怎么知道人们是否还记得你？ 伍迪艾伦被问过是否想永远活在粉丝的记忆中。 艾伦回答说。 “我宁可住在我的公寓里。” 很多以前流传下来的宗教也开始重视在现世能为你做点什么而不是承诺死后的天堂。

covid-19登场

现在的疫情会改变人类对死亡的态度吗？ 恐怕做不到。 相反，covid-19只能让我们加倍保护生命。 主导文化对covid-19的反应不是放弃，而是愤怒和希望的混合。

流行病在中世纪欧洲等现代社会爆发时，人们当然担心自己的生命，为失去爱而悲伤，但最初的文化反应是放弃。 心理学家可能会称之为“学习的无奈”。 人们对自己说这是上帝的旨意，或是上帝因人类的罪而作出的惩罚。 “上帝通晓一切。 我们邪恶人类的罪恶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可以看到一切最终是否会非常泰然自若。 别担心。 好人在天堂会得到好报应。 不要浪费时间找解毒剂。 这种病是从上帝降临人间惩罚我们的。 认为用凡人的智慧可以克服流行病的人，只是在自己本来的罪孽上加上了虚荣的罪孽。 谁会妨碍上帝的计划呢？ ”。

今天人们的态度完全相反。 每次发生列车事故、高层火灾、飓风等多人死亡的灾害时，我们都倾向于把这些视为人为错误，而不是上帝的惩罚和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 如果列车企业没有缩小安全预算，如果市里采取更好的消防措施，政府早点派遣救援的话，这些牺牲者就能得救。 在二十一世纪，大规模死亡自动成为诉讼和调查的理由。 “他们是怎么死的？ 一定是有个机构的人把事件搞砸了"

这也是我们对瘟疫的态度。 有些宗教人士把艾滋病描述为上帝对同性恋者的惩罚，但现代社会把这种观点归咎于极端主义团体。 在现代社会，艾滋病、埃博拉和其他最近的流行病被认为是人类不可原谅的过失造成的。 我们认为人类有预防这种瘟疫的知识和必要的工具。 但是如果传染病失控的话，那不是众神的愤怒，而是人类失职造成的。 covid-19也不例外。 危机还没有结束，转嫁责任的行为已经开始了。 很明显有人把事件搞得一团糟。 唯一需要解答的问题是谁有责任。 不同国家之间互相谴责。 就像解开安全栓的手雷一样，被彼此敌对的政治家丢下了。 有人为此受苦。

与愤怒共存有无限的希望。 世界各地的人都尊敬医生和护士。 他们是那条细白色的防线，抑制着死神的猛攻。 我们的英雄不是埋葬尸体，为灾害辩解的牧师，而是救人的医务人员。 我们的超级英雄是怎么在实验室战斗的极客？ 就像粉丝知道蜘蛛侠和神奇女侠会打败坏蛋拯救世界一样，我们可以明确几个月或一年内实验室的人会找到治疗covid-19的比较有效的方法，甚至疫苗。 那时，我们可以向可恶的冠状病毒解释谁是这个行星上最大的生物！ 从白宫到华尔街，到意大利阳台，每天人们提到的主要问题是“疫苗什么时候上市”。 我们听到的是“什么时候”，不是“能做到”。

馀波

疫苗准备好了，瘟疫结束了，人类的第一收获是什么？ 我们可能需要付出越来越多的努力来保护生命。 我需要越来越多的医院、医生和护士。 我们需要储备越来越多的呼吸机、防护装备和试剂盒。 我们有必要投入越来越多的资金研究未知的病原体，开发新的治疗方法。 我们不能再被打了。

有些人辩解这个教训错了---危机应该教会我们谦虚。 我们不应该那么确信自己的能力是征服自然的力量。 这些持异议的人大多是中世纪的拒绝者，他们宣扬谦虚，百分之百明确自己清楚所有的正确答案。 但幸运的是，covid-19不会把人类送回中世纪。 有些偏执的牧师每周主持特朗普内阁的圣经研究，声称传染病是上帝对同性恋者的惩罚。 虽然存在这些激进分子，但大部分以前流传的榜样现在改信科学而不是典籍。

天主教会命令信徒远离教会。 以色列关闭了犹太教教会。伊朗说服人们不要去清真寺。 各派都中止了公共仪式。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一些科学家建议做计算，关闭这些宗教场所。  

当然，并不是所有警告人类傲慢的人都梦想回到中世纪。 甚至科学家都同意我们应该使期待符合现实。 同时，不要盲目相信医生能抵抗我们的生命威胁。 人类作为一个整体越来越强，但个人依然需要面对自己的脆弱性。 一两个世纪后，科学可能无限期地延长人类的寿命，但现在还不能。 少数亿万富翁宝宝可能会例外，但我们所有人迟早都会死，迟早会失去爱。 我们必须承认自己生命的短暂。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的习性是把宗教看作防御机构，死亡不是真的，人们相信来世会得到永生。 现在人们把科学看作是替代防御机构，相信医生能永远拯救患者，人们永远在家里生活下去。 我知道即使是有理智的人也不可能，但面对死去的亲戚和自己的死亡时，他们转移视线，期待医生能做点什么。 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需要平衡的做法。 我们必须相信科学能对抗流行病，但我们依然肩负着解决个人死亡和无常生命的重担。

现在的危机确实使很多家庭认识到本质上人类的生命和成果是暂时的。 尽管如此，我们整个现代文明仍有可能朝着最相反的方向前进。 意识到自己的脆弱性后，现代文明通过建立更强大的防御系统做出反应。 眼前的危机过去时，没有期待哲学系的财政预算会显着增加。 但是我认为医学院和医疗系统的预算会大幅增加。

那可能是我们期待的最好结果。 政府不太擅长哲学。 这不是他们的行业。 各国政府应该把重点放在建设更好的医疗系统上。 思考哲学问题是每个人的任务。 医生没能为我们解开存在主义的谜题，但他们为我们解开谜题抽出了时间。 应该如何利用赢得的时间取决于我们。

【注释】

1. wrigley，english population history，296。

2.‘england，interim life tables，1980-82to 2007-09’，office for national statistics，accessed march 22，ons.gov.uk /’edition = TCM

3.the guardian/world// MAR/17/Iranian-Police-Shrines-Coronavirus

(所有的权利都属于尤瓦尔诺·阿赫拉利，赫拉利教授的微博号码@尤瓦尔诺·阿赫拉利。 ）

约瓦尔诺·阿赫拉里是历史学家、哲学家和畅销书作家，他写了《人类的简单历史:从动物到上帝》、《未来的简单历史:从基佬到智者》、《今天的简单历史》。 赫拉利教授1976年出生于以色列海法，2002年获得牛津大学博士学位，现在在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历史系任教。 他的三本书在世界上突破了2300万本。 2019年，尤瓦尔诺·阿赫拉利和伊兹克亚霍夫共同建立了sapienship。 这个组织的目的是明确全球对话，使观察力集中在最重要的挑战上，寻找应对措施。

本期周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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